梁乙甫面色難看,忍不住一聲冷哼:“那又如何?他不過帶著少數(shù)人脫身而已,漢軍大部已陷,太原也被我們奪回!僅憑他幾千人,還逆不了大勢!”
“他應該走不了。”蕭焉枝忽然道。
“嗯?”有人質疑:“重兵羅網(wǎng)都被他撕開,手擁精銳的兩王都讓他擒了,豈是區(qū)區(qū)一關可擋?南邊只要有漢軍策應,他完全可以從容脫身才是?!?
“朱龍決心防守,就不會只守東邊,想來西邊也是如此。”蕭焉枝輕輕搖頭:“而且,對朱龍而,或許戰(zhàn)死的皇子,比活著的要更好?!?
“好了?!?
眼看著爭議要再起,蕭后出聲阻止:“他走不脫,自然是最好的,省得朕日后費功夫去捉他?!?
“至于二王那……即刻傳話過去,就說只要周徹保證二王安全,羅網(wǎng)中的漢軍,朕可以全數(shù)保全。”
聞,眾人齊聲:“陛下仁慈!”
兩族貴人離鞍下拜:“謝陛下!”
“至于眼前……”蕭后掃了城中百姓和兵卒一眼,將問題丟給了下屬:“依你們看,當如何處?”
“漢軍隨時可能重來,此其一;當中兵卒,尤以烏延等雜胡為甚,多是降而復叛之輩,皆應屠之!”樓煩王開口。
他離的遠,這里的地盤和人口都占不上便宜。
殺個干凈,搶個痛快,最為符合他的利益。
“我基本認通王兄的話。”休屠王笑道:“只是我大原畢竟是大國,肆意屠殺百姓,多少有些說不過去。依我看,百姓全數(shù)遷往大漠,能不能活看他們的造化……至于其他,自是一律殺盡!”
遷往大漠,不過是讓的好看些罷了。
就西原那個惡劣條件,這些背井離鄉(xiāng)的漢人百姓,有幾個能活下來?
“附議!”
“周徹入太原時都曾大開殺戒,他都無所顧忌,我等何須行寬恕之道?”
蕭后臉上,不見喜怒,只是平靜的看向蕭焉枝:“你認為呢?”
“我認為不妥?!笔捬芍χ保骸绊n氏速敗,在于失人心。漢民經(jīng)營并州各地已數(shù)百年,如果我們和所有漢民為敵,他們便會憤然而起,拼死迎回大夏之軍?!?
“若能反其道而行之,勿動百姓,使之諸政照舊、賑濟不停,則短時間可使百姓旁觀、長時間可收人心?!?
“再說……大國相爭,勝負互有,百姓無辜。今我已寬容待人,將來人必以寬容待我。”
“至于那些雜胡,所作所為,都是因為國弱力微,為勢所驅罷了。要行震懾,抽殺便可,活下的還能用之?!?
有人站出,試圖反對,蕭后道:“晉陽能破,賴嫣枝之謀,那就聽她的。城中漢民不動,烏延等雜胡之軍,百夫以上軍官處死,余者三抽一殺?!?
眾不敢議,退去忙碌,蕭后則往州府……也就是韓問渠后來的王宮中暫歇。
“嫣枝的眼光還是準的?!笔捄笏菩Ψ切?,繼而又冷哼一聲:“此人為我朝大患,朕必除之!”
沒多久,又一則消息傳來:南邊無人接應,周徹被迫退回,于平定關下斬首宇文王。
宇文族悲痛震怒。
新任宗老(舊的被王頡殺了)來見蕭后,哭訴不已。
“周徹大惡!”蕭后面色冰寒,安撫對方:“他未曾走脫,被擒只是時間問題,一旦落網(wǎng),朕必替你族報此大仇!”
宇文宗老拜謝而去。
又未多時,再有消息傳來:周徹以呼延族王要挾呼延賀蘭退兵,呼延賀蘭不應,毒殺呼延王。
呼延新任宗老(舊的被王頡殺了)亦至。
“朕誓殺之!”
將人退下后,蕭后才對蕭焉枝道:“你傳我令下去,就說盡量抓活的?!?
“朕要親眼看看,那周徹是不是有三頭六臂!”
“身在羅網(wǎng),竟敢如此,他當真不望活路么??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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