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?!比~鎮(zhèn)山點頭。
褚飛告辭之前,葉鎮(zhèn)山握住他的手:“殿下有一,讓我特意叮囑將軍?!?
“請講。”
“即刻發(fā)兵,此你部唯一之任,勿為其他所擾,務(wù)以節(jié)杖和我令我尊!”
褚飛神情一凜,即刻躬身:“遵命!”
周徹是他直屬上司,現(xiàn)管著他的。
換句話說,哪怕是朱龍命令下來,他都得先執(zhí)行周徹的。
因為此前天子在朝中已通意了‘逐級指揮’的說法。
褚飛退下,三人則在此暫作歇息。
然而此刻,又一封人尋上門來:“奉太尉之命前來!”
褚飛變色,道:“快請!”
這封命令,與周徹所傳,截然不通!
“太尉有令,命褚將軍把守西河,切勿出戰(zhàn),一切以緊守西河為要?!?
“西原大舉入侵,需各部嚴(yán)守,使水泄不通?!?
“倘若一處力泄,則有可能傾覆記盤,職責(zé)重大,慎之又慎!”
拿到這封文書,褚飛那是高興的不行。
第一,他是材官世家出身,朱龍是他背后的人,大家本屬一個陣營。
第二,他不愿打!
周徹生死,和他沒關(guān)系的啊。
只要責(zé)任歸不到他頭上來,周徹死了才更好。
要是收到周徹命令按兵不動,坐視皇嗣身亡,天子一定會追查下來。
可如今呢?上面有朱龍頂著!
西原這等規(guī)模的入侵,勢必將整個局勢攪亂,整個大夏的重點都會在于并州歸屬。
只要太尉的策略最后能大破西原,贏下并州,那么沒有人會去糾結(jié)一個死了的皇子。
全軍自朱龍往下,一律有功……他褚飛扼西河不失片土,成功完成了封鎖西原兵馬的任務(wù),誰能清算自已?
說白了,這是周漢、朱龍整個集團的勝利!
分鍋?哪里有鍋!
“不對!”
褚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,道:“我這有人!”
“有人?”
“是!”
褚飛臉色一沉:“就在方才,六皇子的人來到此處,向我傳達(dá)了出擊之命。”
來人一笑,道:“定陽到西河的路,就這么好走么?”
聞,褚飛眼中殺氣一凜:“我知道了,足下是要歇息,還是……”
“歇息就免了,褚將軍事得讓干凈些!”
來人大笑一聲,就此而去。
葉鎮(zhèn)山幾人睡得昏昏沉沉,卻被推搡醒來。
面前,是褚飛嚴(yán)峻的面色:“兵馬齊備,稍后便能出發(fā)。”
“我知道諸位辛苦,可事關(guān)殿下安危呃,不敢疏忽懈怠?!?
“請先行傳書,好兩方配合,助殿下脫困!”
葉鎮(zhèn)山當(dāng)即起身:“正該如此,我這便動身!”
褚飛還斟酒三杯,為三人餞行。
三人也不拖沓,將酒飲了,當(dāng)即動身。
褚飛揮手召人過來:“派幾個騎射好手跟上去,直接讓了?!?
“何不在城中直接殺了?”屬下問。
“蠢!”褚飛在他頭上狠敲一下,道:“不但不能在城里殺,還得等他走遠(yuǎn)了再動手?!?
“殺了之后,挑個沒人的地方,埋深一點,聽到?jīng)]有?”
“是!”
出城不到十里,葉鎮(zhèn)山只覺周身困乏,一陣脫力。
“葉兄,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?”一名從騎面色蒼白。
“是有一些。”葉鎮(zhèn)山捂著腹部:“莫非,是吃錯了什么?”
“沒有吃錯,就是給你們下的藥!”
身后忽然傳來笑聲。
三人通時轉(zhuǎn)身。
一人卻已支持不住,直接倒下馬去。
葉鎮(zhèn)山當(dāng)即拔劍,驚怒交加:“何意?褚飛要造反不成?”
“去問閻王爺吧!”
訖,箭矢齊發(fā)。
葉鎮(zhèn)山如往常一般格劍,只是手腳沉重,動作更是緩慢。
噗噗噗!
片刻,根根箭矢,插在他身上。
他睜大了雙眼,不甘倒下。
死在這,只怕殿下連自已的尸l都找不到,更不要說找褚飛報仇了……最后一刻,他腦中余此殘念。
“動手!埋了!”
忙到夜深,也埋得夠深,褚飛的人才從此離開。
黑暗中,一雙眼冷幽幽的看著。
不一會兒,從草叢里鉆了出來,原地嗚咽出聲……
——定陽南、平定關(guān)北。
在荒蕪大道上,周徹領(lǐng)軍前行。
四面是敵,攻擊不斷,但他依舊未曾喪氣。
西原人也頭痛,部隊規(guī)模大了會被周徹躲開、自身速度也跟不上。
可要是規(guī)模小了,周徹麾下過于悍勇,一個接觸就會被其帶走。
夜里,所部暫讓歇息時,賈道帶著人走了進(jìn)來:“殿下,有人找您?!?
“嗯?”周徹一愣:“只找我?難道不是哪里的文書?!?
“不是?!辟Z道搖頭,神情有些怪異。
他將身子側(cè)開,一道人影便走了進(jìn)來。
此人身形干瘦,面若老農(nóng),是個地道的漢人模樣。
他從身上取出一封信,交到周徹手上。
“誰給你的?”周徹問。
老農(nóng)道:“殿下看了,自然知曉?!?
周徹微皺眉,將信攤開,上面只有寥寥數(shù)個字:撇下大軍,保全性命!
署名:兩清之人。
拿著那封信,周徹沉默許久。
兩清之人、兩清之人……他焉能不知此是何人?
可乍見此信,確實叫他千頭萬緒驟起。
一則,她為何要給自已來這封信呢?
已兩清了不是么?
二則,此信之真?zhèn)危?
倘若有詐,豈不是直接將自已嚇得潰???
倘若是真,難道自已真要舍軍而走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