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嘆了一口氣,轉(zhuǎn)過身來,問道:“可以請降嗎?我族還有許多人尚在大漠未來。”
“如果皇子殿下準降,我族可以作為大夏對抗西原的前驅(qū)?!?
許破奴咧嘴一笑:“你斷了雙腿,殺盡部眾,我?guī)闳ヒ姷钕?,你自已與他說吧?!?
靺鞨國主臉一緊:“先是廢我,再殺我部眾,這不像談判的態(tài)度?!?
“談判?”許破奴刀一擰:“你哪來的談判資格?拒絕也好,答應(yīng)也罷,我要你讓,你就得照讓!”
——嗖嗖!
身后甲士,端起弓弩便射。
靺鞨國主身后之人,成片倒下。
他披的甲衣上,也鑲記了箭矢。
一根射透了面甲,鑲在他臉上。
他怒吼一聲,沖向許破奴。
砰!
許破奴一步踏出,吞吳橫斷。
一刀相交,靺鞨國主手心鮮血淌出。
量此刻的他,又哪是許破奴的對手?
許破奴腳一掃,即將其撂翻在地。
刀一豎,筆直劈下,將他兩腿從小腿處齊齊斬斷。
“拖去見殿下?!?
“是!”
鐵弗王子試圖從東門逃走。
紫鎮(zhèn)東跨入城中,將他逼到一處圍墻底下。
“我愿投降!”鐵弗王子道。
紫鎮(zhèn)東表情平靜:“都說鐵弗部在雜胡中最是兇狠,敢與大夏作對?!?
“以往是我們錯……”
“我殺了你的父親。”紫鎮(zhèn)東打斷了他。
鐵弗王子一愣,隨即再道:“是我們走錯了路。”
少年稚嫩的臉上,露出了諷刺的笑,回頭看向身后:“有文吏在嗎?”
“有!”
只見人群中舉起一只手來。
“記,鐵弗國滅時,鐵弗王子屢求饒于殺父殺王之仇人。所謂兇狠,便是如此?”
鐵弗王子一怔,而后大怒:“小孩!你折辱我!?”
幾個鐵弗部眾難以忍受,沖向紫鎮(zhèn)東。
——嗖嗖嗖!
他手中銀光連發(fā),打的血花朵朵。
那幾人尚未靠近,便倒了下去。
紫鎮(zhèn)東將盾往前一抵,向鐵弗王子沖了上去。
“啊!”
任由萬般求饒,不給半點活路,鐵弗王子只能奮力反擊。
很快,他被紫鎮(zhèn)東用盾牌震在城墻上,擠得一動不能動。
“殺你有什么意思?”
“要的就是折辱你、折辱你全族。”
“像你們這樣的牲口,就應(yīng)在無盡羞辱中死去!”
少年的臉上,浮現(xiàn)前所未有的狠色:“我們會將你們從世間抹除,成為漢人史書中的一筆血痕,這就是你們的結(jié)局和代價!”
鐵弗王子被鐵盾壓的緊實,臉漲成了紫色,已無法回答。
不久,他胸骨中發(fā)出破碎聲,七竅流出血來。
紫鎮(zhèn)東這才將盾挪開,一刀橫劈,將他頭顱斬斷。
室韋王先是失蹤片刻,而后竟聚攏部分敗兵,試圖從正門沖出,結(jié)果被射成了刺猬。
最后是韓穎,她試圖逃回王宮,那里有不止一條地道。
可王宮第一時間便被入城的漢軍給圍了。
見左右無路可走,她便停了下來。
“公主?”王大郎不安的望著她。
“投降吧?!表n穎嘆了一口氣,道:“我父尚在,我對六皇子還有些價值……投降,未必不能有活路?!?
說完,她轉(zhuǎn)身往追來的漢軍處走去。
就在這時,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嗯?”韓穎瞇起眼,看著王大郎。
王大郎猛地一扭她的胳膊,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,他回頭對跟著的叛軍喊道:“我原先就是王頡公子的人!隨我擒了韓穎去見六皇子,可保諸位性命!”
韓穎愣住了。
沒一會兒,她竟笑了起來:“你才跟我兩日,便學(xué)的這般聰明,倒是可造之材呢?!?
“住口!你這賤女!”
王大郎扭送著韓穎,迎上了追來的漢軍,大聲道:“我是王頡公子的人,特擒了韓穎來獻六殿下!”
漢軍生疑,卻沒有加害,只接過韓穎,將王大郎等人全數(shù)下了兵器。
除王大郎外,全數(shù)往周徹處扭送而去。
城門已開,四處漸平。
周徹立在了城門下。
那里還掛著一道人影。
雙足被斬,被滾油燙熟。
他就吊在那,緊垂著頭顱。
周徹抬頭凝視許久。
“我終是來遲了……”
他如是說著,雙目閉上:“將他解下來吧?!?
“殿下?!痹S破奴先至,帶來了靺鞨國主,將此人所悉數(shù)告知。
靺鞨國主忍住劇痛,再次求饒,并承諾自已的族人一定會幫大夏對付西原。
“你是說?!?
“你族還有許多人,未曾進入太原?”
“是!”靺鞨國主連連點頭。
“你放心吧。”周徹擺了擺手:“無論他們在哪,我都會找上門去,一個不留。”
“破奴,該是你的人頭,你自已割吧?!?
“好!”
靺鞨國主大為慌亂,喊道:“殿下饒命、殿下饒……”
噗!
一刀,頭落。
“殿下,韓穎來了?!?
韓穎和王大郎也來了。
一見周徹,王大郎便跪了下來,哭道:“多謝殿下,我才能為妻兒報仇!”
周徹看了他一眼:“你是誰?”
“啟稟殿下,小人名為王大郎,家住晉陽城外,因韓賊父女禍害,使我家破人亡?!?
述起往事,王大郎涕淚皆下:“小人僥幸得脫性命,便追隨王頡公子殺敵。后王頡公子交代我,使我明依韓賊,暗中蟄伏,尋機策應(yīng)殿下?!?
“是嗎?”周徹仔細了許多,道:“你望著我?!?
王大郎心一突,鼓起勇氣抬頭,與周徹對視。
那是一雙冰冷深邃的眼,像是黑暗中的海,一眼無際,深淺不知,可吞沒一切。
“所以你尋找的機會,是走到末路之后,再押著韓穎來投降?”周徹問。
王大郎眼神立即慌了。
歸根到底,他只是個普通人,見識都缺乏得很。
被周徹一問,冷汗就下來了:“小人愚鈍……也才依附韓賊數(shù)日,還未尋到良機……”
“錯了?!北磺茏〉捻n穎嬌聲一笑:“你這人,可是會尋機會的很。”
“在我面前,不是一五一十將王頡他們的計劃透露出來了么?”
“倘若沒有你,我父如何能除王頡?又如何知道去堵羊尾關(guān)呢?”
“胡說!你住口!”一聽這話,王大郎更慌了,向周徹解釋道:“殿下,這妖女記口亂,只是為了報復(fù)我拖我下水……”
“好了,你先退到一旁去?!敝軓財[了擺手,又問韓穎:“你有什么要說的?”
韓穎跪了下來。
低眉垂眼。
“韓穎本是女子,城中之事,皆不由已?!?
“如今更為我父親所拋棄……我愿侍奉于殿下身旁,輔佐殿下,安并州大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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