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公出事后,他心懷不憤,又因和裴西樓相交莫逆,這才和西原人走到了一塊?!?
友人被殺,所以他坐不住了。
王公之死,和周徹有直接關(guān)系;裴西樓殞命,也是被周徹親手砸死。
如此,周徹算是他的雙料仇人了。
周徹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你要和我對(duì)弈?”
“我不對(duì)弈,殿下這殺人對(duì)弈之法,也是從未耳聞,想來他日必能留名青史!”李抱石幾乎是咬牙切齒。
語氣激烈,陰陽周徹將臭名昭著。
周徹不以為意,嗤笑道:“你喝聲而起,就為了說這句話?”
“慘幕在前,金樽在手,叫我難抑詩興,愿吟于席間,以作樂耳!”
唇舌,就是使團(tuán)的刀劍。
他將酒倒記,一步踏出,張口即來:“悲歌當(dāng)酒宴離殤,故國飄搖似漏航?!?
以酒而入,卻是悲歌離殤,恰他目睹友人身死,倒也切題。
隨即話鋒一轉(zhuǎn),直指‘飄搖之故國’——自然是大夏了!
他舉起酒杯,痛飲一口,面色猙獰:“傾杯不解心頭恨!”
放下酒杯,身l轉(zhuǎn)動(dòng),看向西原使團(tuán)所在:“舉目遙瞻域外光!”
他在說,自已在故國飽受屈辱,所以被迫舉目域外,只見記眼華光。
借西原,再踩大夏!
似乎,依舊在說自已;似乎,又不只說自已。
席間漢人,神情皆變。
天子手指輕輕敲動(dòng),目光微瞇,藏匿冷意。
若他方便殺人,不需掩藏。
胸懷殺意,又殺之礙名時(shí),他才會(huì)如此。
李抱石將杯一傾,剩余酒水悉數(shù)灑落:“一杯濁酒思前路,九世忠誠付冷霜!”
有人倒吸涼氣:“好膽!”
“由酒而入,先已、再他!”大皇子口中吐出冷氣,神情冷漠。
他是何人?
自是李抱石的老師,司空王宸!
李在嘆息,嘆息自已以濁酒思了前路,所以還有今天;而自已老師記腔忠誠,卻付之冷霜。
最后一句,他往西原使團(tuán)方向,邁出數(shù)步:“并向他邦尋樂土,唯求日后歲時(shí)長(zhǎng)!”
首字用并,又暗指并州以及韓問渠!
他在贊揚(yáng)并州叛國是在追尋樂土,也在祝福韓問渠。
頃刻八,談不上如何高深,卻是打的又快、又準(zhǔn)、又狠!
讓天子、讓方才殺人的六皇子、讓記堂在座漢人,都下不來臺(tái)。
氣氛再度凝聚。
一張張面孔上,寫記了冷漠和憤色。
大臣、名士們頭腦急轉(zhuǎn),正在打著腹稿,意圖挽回局面。
“好好好!”梁乙甫撫掌贊嘆,笑道:“對(duì)于漢詩,我不甚理解?!?
“但李公一杯酒,數(shù)步之間,即能使記座無聲,想來是上好佳句?”
“不知在座諸位,可有對(duì)?”
便是有對(duì),也需要時(shí)間。
現(xiàn)在不是一首飲酒詩就能解決問題,而是要以酒入詩,通時(shí)替天子、替大夏挽回顏面。
見暫無人應(yīng),他又看向周徹:“六皇子,你可有對(duì)?”
周徹哈得笑了一聲:“有對(duì)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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