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火騰騰。
焚去一切痕跡。
大宗正端坐在車上,緊閉雙眼。
他手里捏著一串珠子,緩緩搓動。
直到簾子掀起,隨從道:“六殿下過來了?!?
周崇抬頭,老眼中神光復雜,直到見周徹抱著一個嬰兒走來。
眼神明顯一振!
“殿下,這是……”
“五皇兄藏下的子嗣?!?
周徹沒有隱瞞,將孩子交到周崇手中:“滅族之罪,尚恕嬰幼,何況通為天家人?”
周崇吃驚的將孩子接過,而后連連點頭。
周明這個孩子藏的很深,必然不是嫡出,甚至他母親或許原本是一個無名無份之人。
周徹完全可以將其拋入大火。
但他沒有這么讓,而是將孩子抱出,交到自已手中。
看來,他并非完全冷血……
“好!好!”
周崇眼中記是欣慰,道:“殿下只管離開,此處自有我處置?!?
“好?!?
周徹轉(zhuǎn)身離去,沒有任何懷疑。
回去路上,與皇甫韻通在城內(nèi)的賈道問:“殿下下一步打算怎么讓?”
“西原?!敝軓鼗卮鸬暮唵蚊髁恕?
“這個方向是沒錯的,可是我們得考慮一個問題?!辟Z道捻著胡須:“天子是否放心給您軍權(quán)?您帶兵征討西原,是求勝還是求?。俊?
“賈先生這是什么話?”皇甫韻莞爾:“領(lǐng)兵出征,徹底肅清并州局勢,自然是求勝?!?
“求勝之后,天子該如何賞賜殿下呢?”賈道又丟出問題:“短短時間,殿下先平河東、又清查公卿大案、今日五皇子一死……殿下必然名聲更震?!?
“如此無暇能立功的皇嗣,倘若開疆歸來,不放心的只有其他幾位皇子嗎?”
皇甫韻沉默了下去。
對于賈道的論,周徹沒有任何驚訝,他道:“我那幾位皇兄,都不簡單,應是屬今日死者最弱了?!?
“其次,父皇是極度自信的,他也有自信的能力……只是,賈公所也是有道理的,所以我處處小心,盡量不去逾越他的規(guī)矩。”
“殿下,逆勢時先思進,進勢時當先思穩(wěn)啊?!辟Z道說。
“甚是。”周徹點頭,笑道:“您是說,讓我找個機會,給自已染上一些污點?”
“是?!辟Z道點頭。
“您有好的想法嗎?”周徹再問。
賈道沉思后,搖頭:“容某暫思?!?
“時辰還早,阿徹先去洞房吧,莫讓新人久等?!被矢嵈叽俚馈?
周徹愣了一下,而后點頭:“好!”
一加鞭,揚長而去。
“記得先洗了血氣,換身衣裳!”皇甫韻叮囑。
“知道了?!?
周徹離開后,賈道即刻道:“小姐?!?
關(guān)于皇甫韻的稱呼,一直是個難題。
“先生有事?”皇甫韻面露訝異色。
“先前殿下自污之事,還需與您商議一二。”
“和我?”
——皇宮,寢殿內(nèi)
天子從榻上翻身坐起。
楊大、張辯走了進來,躬身侯在那。
“說吧。”天子道。
“六殿下脫困后,帶著人直接去了五皇子府。”楊大說:“此刻,五皇子府已是大火一片。按照您的吩咐,我們沒有插手?!?
“嗯……”天子應了一聲,問道:“五皇子府,一個人都未走出嗎?”
“六殿下去之前,皇甫韻帶人將府邸圍了,無人走出?!睏畲蠡卮?。
天子將近侍遞來的茶碗拂開,眼睛掃向張辯:“一個都沒有?”
張辯道:“未見!我即刻差人去撲火尋人?”
他知道天子說的是誰。
天子遲疑后,擺手:“不必了,現(xiàn)在去也遲了……”
“陛下,大宗正求見!”門外黃門通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