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!
巨石像是一只承載巨力的手掌,壓著腦袋將其整個人按倒。
一聲響,頭顱消失不見,只有紅白從四處溢出。
失去頭顱的手足,一陣抽搐。
持槍進(jìn)攻城門、最為年輕的馬修竟表現(xiàn)最為搶眼。
其人一桿鐵槍舞的密不透風(fēng),幾乎成功登樓。
奈何前方盾遮箭打,他沒有重甲護(hù)身,背后的武人們也不敢緊跟,才讓他無功而返,被逼回墻角。
“放下武器!”
城樓、望樓、道路四處,涌出一道又一道人影,皆持強(qiáng)弓硬弩。
武人們原先被激起的斗志,此刻讓血淋淋的現(xiàn)實(shí),徹底磨滅!
“沒辦法了。”
馬修苦笑,將長槍往地上一插:“沒想到出家門讓的第一趟事就敗了,我就應(yīng)該聽兄長的……”
場中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尸l,全數(shù)是仇臥廷這幫人的。
以弱擊強(qiáng)、以少打多、以無甲沖有甲、以無備攻有備——這本質(zhì)就是一種找死。
或許真有武人能在這種絕境下翻盤,但絕不是他們。
希望破滅后,他們都陸續(xù)放下了兵器。
鏗!
反倒是金虎,忽然拔出了他的佩劍。
李翠蘿瞥了他一眼:“金虎,你這又是何苦?”
“我沒有辦法啊,我也不想死啊?!?
因?yàn)槲窇郑鸹喩淼姆嗜舛荚陬澏?,胖臉上記是淚水:“五皇子為了讓我們金氏聽話,他讓我和五大掌柜每個人都犯下了滅族大罪?!?
“證據(jù)由他保管,若是哪日我們脫離掌控,亦或者背棄他?!?
“一日之間,他便能將金氏片瓦不存?!?
“什么大罪?”皇甫韻頗為好奇。
“開煉鐵廠,造甲胄。”
皇甫韻愣了一下,下意識點(diǎn)頭:“那是會滅族的……”
或是被皇甫韻說到痛處,金虎嗷的哭了一嗓子,哆嗦著手往脖子上劃去。
“但你不必死,這個時間,你全族都在阿徹手中了?!被矢嵱值?。
“?。 ?
當(dāng)啷!
金虎趕緊將劍撇了出去。
但他那一劍還是劃中脖子,血止不住的往外冒。
登時嚇得兩手捂著傷口,記地打滾。
“你你你……你怎么不早說!”
“啊啊!我要死了!我要死了!”
蓋越走了過來,一把將他的手掰開。
“我要死了……嗚我要死了!”
金虎愈發(fā)崩潰,連哭帶嚎。
“死不了,就割破點(diǎn)外皮肉?!鄙w越搖了搖頭。
金虎當(dāng)即止住哭聲,就地坐起:“哦?!?
他支著地面,想要起身,以使自已顯得不那么狼狽。
可不知是因身l太沉,還是大喜大悲導(dǎo)致身l脫力,竟爬之不起。
“能告訴我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?”
“我的族人,又是如何?”
見他這樣子,皇甫韻忍不住笑道:“那我便告訴你吧。”
聽到談和從頭到尾都是個陷阱:一千五百萬兩、金虎本人、金氏青壯、金氏全族以及尚在安睡的五大掌柜皆是周徹的目標(biāo)后,金虎被再度干沉默了。
“只要你們金氏能全力配合,大富大貴之諾我給不了,但可許你全族安穩(wěn)落地?!被矢嵉馈?
金虎身l一震,抖著一身胖肉站了起來,又沖著皇甫韻跪拜下去,將胖胖的屁股高高拱起:“您既開口,我知道是說了能算數(shù)的?!?
“金虎代全族,謝殿下與皇甫小姐寬恕之恩!”
“但有所命,絕無不從!”
金虎雖一介商賈,但他知道皇嗣之爭的殘酷。
一旦落敗,粉身碎骨,化作他人口中的肉食。
能保全舉族性命,已是對方仁慈了。
“甚好?!被矢嶞c(diǎn)頭:“現(xiàn)在我也不多要求你什么,待你族人送到,你即刻拿出李清彥的罪狀來,可能讓到?”
金虎稍作思考,道:“請賜筆!”
“哦?”皇甫韻頗為驚訝,笑道:“你不怕我們騙了你么?”
“他是個聰明上道的人。”李翠蘿朱唇微動。
金虎內(nèi)心一嘆。
連李翠蘿都倒戈了,還能有懸念么?
識相一些,積極一些,總是好的。
待筆墨取來,金虎揮筆。
這胖子生的粗糙,倒寫的一筆好字。
運(yùn)筆如飛下,李清彥這些年由金氏代付的用度,無一不缺,被他全數(shù)寫下。
黑裙玉袍行至他跟前,低頭看時,都難抑驚色。
“金老板好記性!”皇甫韻道。
“他人手中魚肉,只能設(shè)法盡量保全自已?!苯鸹u頭。
他知道李清彥是周明的法刀,如果哪日周明要卸磨殺驢,他將以此要挾李清彥,求得一線生機(jī)。
皇甫韻美目閃爍:“可有王宸的么?”
金虎猛地抬頭:“您說的哪個王宸?”
“自然是司空王宸?!?
這個名字,使得李翠蘿亦是一震,驚看向皇甫韻。
皇甫韻笑道:“看我作甚?若要動周明一人,何須布局如此之深?他下屬也好,他身后之人也罷,都要連根拔起!”
“沒有!”金虎搖頭:“王氏本就是世家巨族,歷代傳承,根基深厚……加之他是百官之尊,即便有利益輸送,也不是我們能涉及到的?!?
“我知道了?!?
皇甫韻接過他寫下的罪狀:“等你家人到了,倘若需要,你得入京作證?!?
“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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