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背后,是蓋越、沈信、霍洗憂,以及拾階而上的甲士。
“周角!”
李望松面色蒼白到了極點。
發(fā)顫的手,悄然伸到腰間,下意識握住了劍柄。
霍洗憂眉頭一皺。
動作尚未看清,李望松手臂已被洞穿。
“啊?。?!”
凄慘慘嚎一聲,抱著手臂躺在地上掙扎。
或因劇痛、或因恐懼。
在他躺倒的地面上,出現(xiàn)一灘尿漬。
“饒……饒命!”
他臉上爬滿了汗珠,眼中滿是恐懼與慌張:“留我一條命,我李氏愿意向您稱臣,輔佐您統(tǒng)御河?xùn)|……”
“李望松!你住口!”
李翠蘿怒斥:“你與他已是生死大仇,事情到了這一步,他豈有放過你的道理???”
“不!什么生死大仇,我都不在乎!”
李望松連連搖頭:“大族之間,互相兼并攻殺何曾少過?沈信之族滅于我父,他之前不是一直在給我家做狗么?”
沈信就站在門口,目光像是結(jié)了冰,森冷一笑:“你說的有道理,所以今天我來了!”
似乎意識到自己這個例子舉的并不好,李望松打了個哆嗦。
他撇下沈信的話不管。
雙足獨臂用力,爬向周徹,哀求道:“周幫主您聽我說?!?
“我一定比他聽話多了,絕不會有絲毫反抗,只求您饒我一命?!?
“李氏有族人數(shù)萬,徒附蔭蔽丁口六萬余……有我的幫忙,您能很快消化這批人口——啊?。?!”
他話說到一半,一條大腿又被箭矢洞穿。
痛的他像蝦一樣弓著、扭曲、抱著傷口打滾!
冷冷的掃了一眼李望松后,李翠蘿看向周徹:“河?xùn)|不會一直亂下去?!?
“你想表達(dá)什么?”周徹笑問道。
“你即便能解決郭鎮(zhèn)岳,將來也要面臨朝廷的壓力。”
到了這一步,這個女人依舊有膽說此話——“事情尚未做絕,將來朝廷招安時或可既往不咎?!?
“你在拿反賊的罪名威脅我?”周徹笑著搖頭:“你不覺好笑么?”
“是,你說的沒錯,河?xùn)|遲早會有那一日。”
“但河?xùn)|的反賊,從來不是我,而是你李氏!”
李翠蘿冷笑:“足下出身草莽,不知廟堂事。反賊與否,不是你說了算的?!?
“不是我說了算,難道是你背后的五皇子說了算么?”周徹反問道。
李翠蘿略抬起下巴:“他說的話,自然比你管用?!?
“不。”周徹?fù)u了搖頭,臉上笑意收斂了起來:“五皇兄,他不行?!?
——轟——
李翠蘿嬌軀一顫。
臉上那最后的驕傲,蕩然無存。
“你說什么???”
她幾乎尖叫失態(tài)。
呼吸變得粗重,可怕的峰巒顛起瘋狂的弧度。
周徹伸手,摘下面具,又揭掉偽裝的傷疤。
露出一張極為英武的面龐,和善一笑:
“許久不見,皇嫂安好?”
“六皇……不!周徹?。?!”
那張?zhí)焐鷭趁牡哪橗?,此刻竟多出幾分猙獰。
周徹!
周角竟然是周徹!
打滾的李望松,也暫時停下了哀嚎。
勉力抬起頭,望著立在那的昂臧身軀,眼睛瞪得滾圓,呼呼的喘著粗氣。
“是你……竟然真的是你!”
李翠蘿難以相信。
這太荒唐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