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檸接過孟尋洲遞來的白紙,小手緊緊攥著鉛筆,眉頭皺成了一個小疙瘩。
她抬頭看了看周圍的小伙伴,二丫已經(jīng)歪歪扭扭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,正得意地舉著紙晃來晃去。
“我......我不會寫?!毙幍穆曇艏毴缥脜?,眼眶開始發(fā)紅。
徐應憐立刻蹲到她身邊,輕輕握住她的小手。
“沒關系,應憐阿姨教你?!帯摹 质沁@樣寫的......”她在紙上慢慢畫下一筆,小檸的手在她的引導下顫抖著移動。
教室里十二個孩子分成三排坐著,有的已經(jīng)能熟練地寫下自己的名字,有的和小檸一樣連筆都握不穩(wěn)。
徐應憐在課桌間來回走動,不時俯身糾正孩子們的姿勢。
“孟老師!”后排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突然站起來,舉著寫滿字的紙,“我會寫我爹的名字!還會寫好好學習,天天向上!”
孟尋洲走過去看了看,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叫鄭小虎的孩子確實寫得有模有樣。
“真不錯,誰教你的?”
“我爹!”鄭小虎挺起胸膛,“我爹是公社教育干事,家里有好多書!”
徐應憐和孟尋洲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公社教育干事,這個身份讓她們心里一緊。
識字班沒有正式報備,嚴格來說并不合規(guī)。
“好,同學們都寫得很好?!毙鞈獞z拍拍手,轉(zhuǎn)移了話題,“現(xiàn)在我們學一首簡單的詩好不好?‘床前明月光’......”
孩子們參差不齊的跟讀聲飄出教室,穿過院子,傳到路過的村民耳中。
幾個農(nóng)婦挎著籃子駐足聆聽,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中午休息時,孩子們?nèi)齼蓛膳芑丶页燥垺?
徐應憐整理著上午用過的紙張,孟尋洲則修理著一張搖晃的課桌。
“那個鄭小虎,”徐應憐欲又止,“他父親要是知道我們......”
“我們一不收費,二不傳播反.動思想,只是教孩子們認字,能有什么問題?”孟尋洲頭也不抬,手上的錘子敲得咚咚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