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夏以桐想的話,也不是不可以。后座有毛毯,車里還能開空調(diào),有一包沒拆過的紙巾,要真的在路邊過夜的話,是不是要給媽媽打個電話報備一下。理由說什么?就說太晚了回不去所以在外面的賓館住了一晚上,被嘲笑的概率還小一點,總之躲不過被嘲笑。
夏以桐遲遲沒說話。
陸飲冰在一片寂靜中再次開了口:“我這車是新買的,就……”還挺干凈的,后座都沒坐過人。
夏以桐依舊沒說話,氣息顯而易見的比方才急了些。
陸飲冰也被她勾得呼吸亂七八糟。
就在她準(zhǔn)備脫褲子的當(dāng)口,夏以桐手伸在黑暗中某個地方,一擰,燈光再次亮起來。陸飲冰瞇了一下眼睛,放在腰縫的手靜止了,極其自然地變成了一個抻衣服的動作。
她抻了一下上衣,平靜地望向夏以桐,然而那平靜中蘊含著顯而易見的風(fēng)暴。
逗她逗上癮了還?
夏以桐頭枕在頭枕上,也用力地吸了一口氣,說:“陸老師?!?
陸飲冰生氣了,并不想理她。
“我不想我們這么久不見的第一次是在這種地方?!毕囊酝┻@次毫不掩飾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,關(guān)燈的那一刻她不是沒起過和陸飲冰的念頭,可以說她關(guān)燈就是因為這個念頭,但是在要實施這個念頭的時候,她感受到了阻力。不僅僅是做|愛,她還有很多的話想和陸飲冰說,說一千道一萬,這都不是一個合適的場合。
陸飲冰輕輕地嗯了一聲。
她之所以沒有選擇賓館,也是出于和夏以桐相近的原因,久別重逢,不該如此隨便。欲念固然重要,但比其更重要的還有其他。
她想帶夏以桐看看她現(xiàn)在住的地方,看屋子外面掛滿的貝殼風(fēng)鈴,看月光下深藍色的海灘,接納她現(xiàn)在的一切。
夏以桐:“我們回家吧現(xiàn)在?!?
坦然地接受了褲子報廢的事實,陸飲冰破罐子破摔地道:“開車吧,不許超速?!?
“知道了?!毕囊酝﹦恿藙油?,說,“不過我開完一段還是得換你來,我也……”
有點那個什么了。本來是沒有,被陸飲冰勾得也有了。
陸飲冰嘖了一聲。
老婦老妻在車里互相害了會兒羞,陸飲冰催她道:“還看,開車啊?!?
“哦哦。”夏以桐一腳油門踩出去,車子紋絲不動,車子壞了?
陸飲冰睜圓了眼睛,一臉被對方打敗的神情,說:“打火啊你倒是?!?
夏以桐打了火,車子順利啟動。
陸飲冰望著夏以桐轉(zhuǎn)動方向盤,往路中間開的動作,忽然轉(zhuǎn)過了臉,側(cè)臉看過去,嘴角的笑意簡直好看得過分了。
她正發(fā)著呆,陸飲冰忽然一臉驚恐地沖了過來,急轉(zhuǎn)方向盤,帶得喇叭也尖銳地響了一聲。
夏以桐眼前一陣刺眼燈光,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。她不得不閉上了眼睛,心臟在一瞬間驟停,同樣是一輛suv呼嘯著從車旁閃了過去,夏以桐感覺自己的車身在搖擺中碾上了馬路牙子,咯噔一聲,然后又咯噔一聲下來。
陸飲冰放開了方向盤。
夏以桐攥緊方向盤,一后背的冷汗。
她喉嚨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:“對不起?!彼尤辉谶@種時候走了神,要不是陸飲冰反應(yīng)快,怕是要連夜進醫(yī)院。
陸飲冰說:“沒關(guān)系,那輛車超速了?!?
經(jīng)過這次差點釀成的事故,夏以桐開車再也不敢三心二意,說好的要換人開也給忘了,心無旁騖地一直開到了海邊,陸飲冰的住處。
剛好晚上十一點半。
屋子里亮著燈,在淡淡月光的掩映下呈現(xiàn)出溫暖的顏色,屋外懸掛的五顏六色的貝殼海螺更是美不勝收。夏以桐還沒從方才的事情中脫離,按了一下眉心,才收拾情緒,從車上下來,陸飲冰比她速度快點兒,動作敏捷地從車上跳了下來。
咸濕的海風(fēng)透著初春的寒意,夏以桐等她這個東道主帶路呢,陸飲冰一指房子,說:“就在那兒,你走前面吧?!?
夏以桐在原地不動。
陸飲冰:“……”
又不是看不見,煩不煩人非要她帶路。
陸飲冰將手伸到背后,不著痕跡地往下拽了拽褲子,上前,“走吧,進去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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