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刷子呢?”
“竹簽呢?”
“那個什么什么,上次特地買的甜面醬呢?”
“我剛拿炭夾上來了嗎?拿了,放哪兒去了?”
夏以桐離得近就夏以桐給陸飲冰拿,梁舒窈離得近就梁舒窈幫她拿,有的相同的問題她會問兩遍,夏以桐不厭其煩地回答她。梁舒窈聽出來了,取笑道:“陸飲冰,你是老年癡呆了吧,記性怎么那么……?。 ?
夏以桐一腳用力踩在了梁舒窈腳上。
梁舒窈:“你踩我干嗎?”
陸飲冰背對著二人的,很快就要轉(zhuǎn)過來了,也不知道那句話她聽見沒聽見,好在梁舒窈說話的聲音比較小,上面又有風,沒聽到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。
夏以桐急了,沖她狂使眼色。梁舒窈不明所以,但是她腦子轉(zhuǎn)得快,當即高聲道:“幸好你阻止了我,不然那群小螞蟻就都被我踩死了,我最近信了佛,不殺生的。”
陸飲冰站在原地想了想,拿過裝著孜然的調(diào)味瓶,放到了正確的位置。
夏以桐松了口氣,朝梁舒窈拱拱手,表情真誠,用口型說道:“謝謝?!?
梁舒窈眉頭蹙了蹙,也用口型回道:“怎么回事兒?”
夏以桐搖搖頭,說:“一難盡,晚點兒我再跟你說?!?
夏以桐宣布單方面放棄敵視梁舒窈的立場,兩人前所未有地達成了共同陣線,但是事情還不能現(xiàn)在聊,一切要等吃完燒烤以后,陸飲冰不在的時候。
三個人又忙活了大半個小時,才把鐵絲網(wǎng)之類的東西布置好,所有東西分門別類,抬手就能拿得到。梁舒窈剛要問夏以桐,外面鬧鬧哄哄的,原來是出門采買的幾個人回來了。柳橙等人去的是離家里最近的一個超市,燒烤用的食材都在那個區(qū),只要拿著推車往里裝就行了。
柳橙人未到聲先聞,咋咋呼呼道:“差點把超市冰柜都搬空了我們,要不是大表姐阻止我們,還能搬第二臺冰柜,太可怕了?!?
陸飲冰道:“吃得了嗎你們,今兒都烤了,萬一要是吃不完就都給你吃。”
柳橙:“憑什么啊,你們就知道欺負我,里面的肉都是大表哥撿的,你看他多慘啊,肯定是在家里被表嫂虐待了,連頓飽飯都沒吃過?!?
大表哥:“……”
梁舒窈涼涼道:“我看你是又想挨打了。”
柳橙瞪她道:“你以為大表哥是你啊有暴力傾向,他對我很好的?!绷韧铝送律囝^,看向大表哥,“是不是大表哥?”
大表哥蠢蠢欲動的手掌收了回去,警告她道:“這次是,再有下一次,我也不好說了。”
柳橙:“嘻嘻明年要帶表嫂來參加我們的聚會嗎?”
梁舒窈、陸飲冰、大表姐異口同聲道:“你敢?!?
夏以桐有點奇怪,陸飲冰壓低聲音跟她解釋道:“我們小時候約好的,每年聚會都只能自己一個人,不能拖家?guī)Э?,不然這個聚會的意思就全都變了。今天是你恰好在我家,不然就是我自己一個人去見他們了?!?
夏以桐點點頭。
陸飲冰補充道:“你看大表哥這樣的,結(jié)婚生子了,帶個老婆勉強還能原諒一下,孩子就算了,我們還得逗他玩,還要隨時注意以身作則,連浪都不能浪,不能八卦,不能開玩笑,這樣的聚會有什么意義,能把人o煩死?!?
夏以桐沒有舅舅舅媽叔叔阿姨這樣的親戚,沒有被這么騷擾過。但是她類比一下回福利院的時候,一幫小孩子圍上來的情境,背上都是起來的汗毛。她的脾氣算好的了,在出道以后回去被這樣小孩子圍著,都覺得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,別說陸飲冰這種怕麻煩的了。假設(shè)將來他們這群人都成家生子了,一個人帶倆,那就有十個孩子了,就算每人一個,那也有五個。爸爸媽媽姨姨姑姑的喊成一團,堪比上萬只鴨子一起在耳朵嘶叫,非常人難以忍受,怎么能安心聚會。
夏以桐想著想著便笑了,原來他們好多年前就想好了。
“愣著干嗎?”陸飲冰招呼她道,“來,生火啦。”
固體酒精當做引子,在底下燒好無煙木炭,干凈的鐵絲網(wǎng)上刷好一層亮晶晶的油,陸飲冰的動作看起來很熟練,夏以桐頗為驚訝地抬了抬眉,她應該是那種坐在那兒等著人給她送吃的的公主。
陸飲冰道:“我愛勞動,勞動愛我?!?
夏以桐非常配合地給她鼓了鼓掌,啪啪啪。
梁舒窈在一邊拆她臺:“你知道她為什么霸著燒烤架嗎?每次烤好了她可以第一個吃,她不吃的再施舍給我們?!?
夏以桐“啊”了聲,哈哈地笑起來。
陸飲冰道:“還笑,我這不是給你謀福利么,一會兒好吃的先給你吃?!?
等鐵絲網(wǎng)被烤熱,油滴進木炭里發(fā)出滋滋的一聲,放上烤翅、肉排,用小刷子刷上香濃的燒烤醬,醬色的一層,隨著火候的加深,肉本身的油從里面泛出來,和燒烤醬徹底融為一體,散發(fā)出某種濃香撲鼻的氣味。
幾雙眼睛巴巴地望著。
陸飲冰拿起夾子……把肉排翻了個身,油水翻濺的聲音特別響亮,肉質(zhì)鮮嫩,自身的紋理就非常好看,夾子壓上去,彈性十足。
夏以桐咽了咽口水。不知道是因為秀色可餐還是肉排的確讓人食指大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