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以桐下午嗜睡的情況改善了不少,一個人的意志有時候是能夠超越生理本能的,但是昏沉依舊,眼睛看東西總是不清楚,她想了個辦法,在客廳放了架鋼琴,有時候一彈就是一下午,臉壓在琴鍵上,被陸飲冰給捧起來定住,這時候她就會呆呆地看著陸飲冰,陸飲冰趁機拍了不少呆萌的照片。
夏以桐從一個多月前就沒發(fā)過微博了,陸飲冰從她拍的照片里挑了一張第二可愛的發(fā)到了網上,第一可愛的留給自己。
粉絲啊啊啊啊啊地失了智,紛紛表示沒有見過這么軟萌可愛的夏以桐。
夏以桐的白襯衫:等,等一下,這個角度不像自拍啊,是誰拍的?!
夏天的梧桐樹:臥槽,盲生,你發(fā)現了華點[震驚]
夏夏夏夏了夏天:我拍的,謝謝大家,我和夏以桐已經領證了[哈哈]
或許有一天你會愛我:這個房子的擺設,emmmm……好像沒有見過啊,小夏總新買的房子嗎?還是,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[托腮]
從未見過如此可愛之人:樓上的猜測令人細思恐極……
一群粉絲在尋覓蛛絲馬跡意圖尋找到拍照片的人,不怪她們心生聯(lián)想,原來夏以桐的照片要么是自拍,要么就是很多人的合照,單獨的別人拍的也不是沒有,有的話不是街拍,就是和合照出現在九宮格里的,誰拍的一目了然。
突然冒出來一張居家的,還是由別人之手拍攝的照片,怎么能不一石激起千層浪。單一張照片,夏以桐又上了一波熱搜,標題寫的“夏以桐曬溫馨照片,疑似和人交往”,薛瑤看到熱搜心臟咯噔一下,看清楚內容以后又放下了。
自打家里這倆成了病號以后,她這心就徹底操不完了,做夢都是陸飲冰出柜了,陸飲冰把狗仔給打了,陸飲冰……都是不好的事情,早上醒過來對著鏡子都能拔白頭發(fā)了。
夏以桐這里她倒不是很擔心,有陸飲冰在,她不會出事的。就是微博這標題黨,弄得太氣人了。
但是她這幾天都沒打電話給兩人,一是不想打擾她們,二是不想再列什么條條框框,再闖出什么禍事來,大不了她豁出去給兜住了。
不知道她倆現在怎么樣了?上次晚上打電話給陸飲冰,說讓她好好休息,有什么事情盡管找她。陸飲冰還在那說什么她會改正的,一聽就知道她根本沒聽,不過從側面證明了,她精神頭還不錯。
薛瑤琢磨著該挑一個時間去看看她倆了。
心理診所。
夏以桐再次進了醫(yī)生辦公室,關上門,她向醫(yī)生正式提出停藥的申請,醫(yī)生訝然地抬了眉。這次聊天的時間比上次要短,夏以桐邏輯清晰,對于他的問題回答得條理分明,除了偶爾有不確定之處,幾乎與正常人無異。
結束的時候,醫(yī)生對她笑道:“我從事這一行這么多年,你絕對是恢復速度最快的人之一,冒昧的問一下,你是怎么調節(jié)的,我可以當做以后的參考?!?
夏以桐笑了笑,說:“可能是一種我一定得好起來,快好起來的執(zhí)念吧,不能讓家人擔心?!?
醫(yī)生:“那就是意志力強大了,你的家人肯定很欣慰看到你這樣。”
夏以桐:“嗯,希望她開心一點。對了,我可以停藥嗎?因為我家人她身體也不好,服藥對我的副作用太大了,她照顧我有點力不從心?!?
醫(yī)生:“本來我是不建議停的,你要知道藥物是治療精神疾病最有效的方法,但是你現在的情況,可以停幾天試試看,如果感覺不對,你及時告訴我?!?
陸飲冰關掉kindle界面,這次看的是羅貝托·波拉尼奧《遙遠的星辰》,看到百分之三十的時候,夏以桐就出來了,比她預料得要早了很多。
醫(yī)生在她面前夸夏以桐,夸得夏以桐很不好意思,上車以后,夏以桐說:“醫(yī)生說我情況很好,可以不用吃藥啦?!?
陸飲冰:“這樣真的沒關系嗎?”
她的神情中有擔憂,同時還有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放松。
為了她那一點放松神色,夏以桐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,不管多難,她都要盡可能快地好起來。
停藥的第一天,夏以桐一入夜心神不寧,性情焦躁,夏媽媽坐在她身邊,和她不斷地說著話,僅僅是控制不去理會她這個念頭,夏以桐就累得渾身流汗,精疲力盡。
淋浴沖洗去了疲憊和汗水,夏以桐窩在陸飲冰懷里入睡,午夜忽然醒來,腦子里被紛亂復雜的聲音占據著,清晰地感覺到她在被分裂成很多很多片,每個人都在跟她說話,暴突的青筋,惡鬼的勒痕,在眼前重復上映到天方破曉。
后半夜失眠。
停藥的第二天,夏媽媽撲在她腿上哭,一遍遍地哭訴著她和夏爸爸當年的慘狀,夏以桐用額頭抵著床沿,手心被掐出了深深的血痕。
……
停藥的一個半月后,夏媽媽從她身邊消失了,夏以桐在浴室里洗了很久的澡,回來眼睛紅紅的,摟著陸飲冰睡了患病以來的第一個好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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