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!”
畫面淡出,隨著一記重鼓,一片黑暗。
秦翰林喊了“過”,咂摸了一下嘴唇,仿佛剛剛享受了一頓大餐一般意猶未盡,看好的演員飆戲就是享受,比自己演戲還開心。秦翰林現(xiàn)在雖然是個名導(dǎo)演,但他以前也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,龍?zhí)走@活兒也跑過,自己當(dāng)戲中人和掌控戲中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,他還是喜歡第二種。
距離拍攝已經(jīng)過了兩個半月,電影終于進(jìn)入了第一個小高|潮部分,荊秀當(dāng)上了太子監(jiān)國,但是她期盼盛世的愿望很快就被無情的現(xiàn)實(shí)擊碎了,在亂世守成無異于癡人說夢。荊州鄂州失守,荊秀犯了心疾,每日撐著病體上朝,承受著一個個前方戰(zhàn)場傳來的噩耗。
這場戲后,緊接著就是第一個大高|潮,京都被圍,群臣勸殿下南下遷都,荊秀不肯走,將國事托付四皇兄,自己困守京都,然,遍尋陳輕不獲,于昭陽殿被敵軍生擒。
大場面布置復(fù)雜,人員調(diào)度也頗為麻煩,今天拍不了,秦翰林只能提前想想過過干癮。還有二人決裂,相愛相殺什么的,秦翰林靠腦補(bǔ)都快坐上神舟十一號了。
秦翰林一喊過,夏以桐就去將陸飲冰迎了下來,她眼睛通紅,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,緊握著夏以桐的手?jǐn)鄶嗬m(xù)續(xù)地喘著粗氣。夏以桐把她扶到椅子上坐著,給她遞過來一瓶擰開瓶蓋的水。
35、希望你一有空,她就過來陪你。
陸飲冰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,搖搖頭,牽過她兩只手按在自己眼睛上,然后仰起頭。
夏以桐感覺她睫毛長長,眨動的時候掌心有細(xì)微的癢意,就像一根小羽毛,專門沖著人心最軟的地方刷,一下不夠,又一下。
夏以桐的心都快給她刷化了,再多一會兒怕是站都站不穩(wěn)了。這時,陸飲冰拿下她的手掌,開始喝水,一口,兩口,停下來不喝了。
夏以桐忍不住出聲道:“陸老師,你要不要多喝點(diǎn),剛剛掉的眼淚都沒補(bǔ)回來呢。”
陸飲冰笑而不語。
36、對方的一個溫柔的舉動能很快調(diào)節(jié)你的心情,瞬間好到飛起來。
她不喝,夏以桐也只好往她身邊一坐,兩只腳一上一下地晃蕩,安靜地不說話了。
九月中下旬,天氣不再那么燥熱難當(dāng),空氣中開始帶上了涼爽濕潤的味道,高高樹上的梧桐葉慵懶地伸展著身姿,從下往上望過去的天幕一碧如洗,格外地好看。
陸飲冰抬頭看天,閉上眼睛。
37、只要她陪在你身邊,什么都不做你也會覺得滿足。
夏以桐先是低頭看腳,后又抬頭望天,再后來,慢慢地將視線偷偷轉(zhuǎn)移到陸飲冰臉上,偷吃油的小耗子一樣微微探出個腦袋尖,飛快地又縮了回去。
誒?陸飲冰睡著了?
沒人在,小耗子的目光大膽了一些,她用眼睛描摹著陸飲冰的側(cè)臉線條,覺得不夠,又從口袋里輕輕地將手機(jī)抽了出來。
貼過去,咔嚓,留下兩人認(rèn)識三個月來的第一張合照。
閉眼小憩的大白貓,緊張地繃著臉生怕被抓到現(xiàn)行的小耗子,夏以桐看著那張合照,怎么看怎么覺得自己做賊心虛。
不就是合個照嗎?她倆交情都這樣了,害怕什么?
正大著膽子想要不要偷偷拍第二張,一道散漫略顯冷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:“手機(jī)給我?!?
“???”
陸飲冰不等她回答,就長手一伸,勾走了她手里的手機(jī),手略高于頭頂,一手摟住夏以桐的肩,望著鏡頭露出一個自然的表情,接著把手機(jī)丟還給夏以桐。
夏以桐一看那張合照,心臟撲通撲通地加快了跳動速度。
高貴冷艷的大白貓和受驚臉紅懵懵懂懂的小耗子,大白貓還摟著小耗子,怎么看怎么……讓她少女心爆炸。不行,她不能露出來那么明顯的表情,會被人看見的,要忍住。
陸飲冰掀起眼皮瞧了憋笑憋得辛苦的夏以桐一眼,嘴角便勾起來,笑意也變得似有似無,似乎也在克制著什么。
來影新接了個劇本,為了體驗角色,正在某個山溝溝里種玉米棒子呢,兜里的手機(jī)叮咚了一下,她忙掏出來,半個月沒進(jìn)展的老友給她發(fā)了個消息——37條都驗證完畢,就差最后一條了。
顯示是十分鐘以前。
來影舉起手機(jī),信號只有2g。
艸,這破地方。
暗罵了一句,她丟下松土的鋤頭,頂著個大紅花頭巾在夕陽下奮力奔跑,一路跑到一個山坡上,這才收到陸飲冰的第二條消息——你在忙?我先給你說吧,你看到了再回復(fù)。
來影手臂又是一陣隨風(fēng)亂舞,大|麻花辮子還不小心抽到了自己的臉,終于看到了八卦,啊,不,友人感情的全部面貌,激動得又是一陣秧歌舞。
陸飲冰——我對她沒有**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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