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飲冰就夾了一筷子送進嘴里,清涼爽口,她不說話了,安心地對付著盤里的菜,登時安靜乖巧得像是一只剛被順了毛的貓咪。
夏以桐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陸飲冰,這一看就移不開眼睛了。
蘇寒看著夏以桐。
秦翰林話多,坐下來就沒停過嘴:“小夏,我跟你說?!?
“秦導(dǎo),我聽著呢。”夏以桐忙收回心緒,恭恭敬敬地應(yīng)了一聲,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。
陸飲冰在心里嗤了一聲。
“今天上午的試鏡啊,”秦翰林嘬了一口二鍋頭,吐真了,氣得直拍大腿,“沒親下去真的太可惜了!”
夏以桐面帶微笑,端坐如蟬,內(nèi)里痛心疾首地嘶吼:可不是么?!
秦翰林說:“你不知道吧,你是上午試鏡的時候唯一一個被強吻的,岑斯穎和杜若涵都是被勾引著吻飲冰的,那個詞叫什么來著……誘誘……”
夏以桐脫口道:“誘受?!?
秦翰林哈哈大笑:“對對對。”
陸飲冰臉一黑。
這兩個人當(dāng)她是死的嗎?
夏以桐問:“那……親上了嗎?”
秦翰林搖頭,可惜道:“一次也沒親上,陸飲冰這個人太討厭了,每次都吊我胃口?!?
陸飲冰淡道:“胡說,姓杜的不是親上了么。”
蘇寒幫夏以桐把掉在地上的筷子撿起來,從一旁的立柜上拿了雙新的過來,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,低聲提醒道:“小心點?!?
無論是不是那種可能,都小心點。
夏以桐心頭一跳,垂眼說:“知道了。”
秦翰林沒注意這里的小動靜,對陸飲冰道:“剛才一直沒空問你,為什么第三次試鏡你要這么演?”
毫不顧忌當(dāng)事人在場,陸飲冰隨口道:“哦,她太弱了?!?
太弱了,所以根本鎮(zhèn)不住她,再誘她也攻不起來。
胸口中了無數(shù)箭的夏以桐:“……”
夏以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,硬硬的一塊,她經(jīng)常去健身房鍛煉,不說徒手撂倒大漢,撂倒個把陸飲冰還是沒問題的吧?但是一想到她剛剛單手把自己拎到床上去那個勢頭,夏以桐又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。
更令人絕望的是秦翰林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:“你說得對?!彼D(zhuǎn)頭對夏以桐說,“我發(fā)你劇本熟悉一下,先不用背臺詞,我請編劇改過再給你新的。”
夏以桐說好。
秦翰林一會問問這個,一會問問那個,就著小酒,這頓飯就他一個人吃得樂呵呵。夏以桐有點明白為什么他綽號叫“笑面佛”了,心真不是一般的大,自然,情商更不低。
幾次陸飲冰都要給他煩得炸毛,秦翰林一個四兩撥千斤又把她的毛給順了下去。
陸飲冰今天穿了一件蝙蝠袖的條紋上衣,腰上還有個黑色的蝴蝶結(jié),襯得她更加年輕,平素有些冷淡的眉眼因為情緒波動生動了不少,在頭頂?shù)暮k嗟鯚粝氯A光流轉(zhuǎn),每一處五官都是極致的美麗。
夏以桐腦中卻不合時宜地出現(xiàn)了一副畫面,面前的陸飲冰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發(fā)柔順的白貓,匍匐在桌子前,小口小口地叼著盤子里的食物,旁邊的秦翰林刺她一句,陸飲冰就炸起渾身的毛,沖他呲牙咧嘴,完了繼續(xù)回頭吃東西,咬著咬著,皮毛又漸漸順從下來。
炸毛、順毛,炸毛、順毛,如此反復(fù)。
夏以桐叼著筷子,自己一個人腦補得歡快:“撲哧?!?
屋里一二三四五雙眼睛一起望了過來。
陸飲冰臉色陰沉,不巧正被秦翰林逼到炸毛的邊緣。
夏以桐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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