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舍不得的。
陸飲冰享受著她親昵的碰觸,依賴地將下巴枕在了夏以桐的肩上,夏以桐睜大了眼睛,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,緊接著抬手輕輕地?fù)肀ё×怂袷菗肀б黄p飄飄的鴻羽。
她幾乎忘了自己是在試鏡現(xiàn)場,鼻翼間都是陌生,卻仿佛無數(shù)次出現(xiàn)在夢里的香氣。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,幾近貪婪地渴求著這個擁抱。
陸飲冰閉著眼,手垂在身側(cè),眼淚滲出眼角。
鏡頭外,秦翰林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。這三次試鏡,每一次陸飲冰的表演其實都不一樣,她會根據(jù)搭檔給她呈現(xiàn)的不同的感覺來進行演繹,不過后面的重頭戲大同小異,重點也在后半段。
“夠了?!标戯嫳鶎⒆约阂徊揭徊?,慢慢地抽離她的身邊,同時將臉上流露出來的悲傷和眷戀一點點地收回,到最后,居然緩緩展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。
夏以桐看著她的笑容,心口沒來由地一窒,下意識抓住了她的袖子。
“戲演得很逼真?!标戯嫳峙牧藘上抡?,冷冷道,“但到此為止了,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?”
夏以桐沒有表現(xiàn)出任何驚訝。
“陳輕?!标戯嫳嶂^問,“你是叫這個名字嗎?還是連名字也是騙我的?玉珠璣?”
夏以桐終于臉色一變。
“我是不是又猜對了?你以前那么聰明,現(xiàn)在怎么變傻了?”她嘲弄地撇了撇嘴角,“什么都是假的,嫁給我父王為妃是假的,替我出謀劃策是假的,對我……罷了罷了,這些事不提也罷,說來無用。哎,這殿里的酒放在哪里了?”
夏以桐默默地替她取來酒,放在爐子上溫著,問:“要我陪你喝嗎?”
“你先告訴我你是誰。”
“我是陳輕?!?
“哪家的陳輕?”
“殿下的陳輕。”
鏡頭里,陸飲冰動作一頓,眼底飛快地漫上一層水霧,酸楚得險些立刻落下淚來,同一時間她牙關(guān)立即緊緊咬住,用力得口腔里幾乎感覺到了血腥味。
陸飲冰垂著眼,濃密的睫毛打下一片不祥的陰影,淡淡道:“這宮里已經(jīng)沒有殿下了。”
夏以桐說:“但我心里還有殿下?!?
“以前的陳輕愿意為我死,你呢?”
“自然?!?
很長時間的沉默。
夏以桐忽然感覺到殿里氣氛不對,好像一瞬間所有的暖意都被吸盡,她覺得很冷,她望向殿門的方向,是門開了嗎?不是。
然后她錯愕地望向面前坐著的人,才發(fā)現(xiàn)屋內(nèi)所有的寒意都是從她身上散發(fā)出來的。
陸飲冰低著頭,看不清是什么表情。然而夏以桐已經(jīng)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感到恐懼起來,她不知道下一刻會發(fā)生什么,無論是作為夏以桐,還是作為劇中人陳輕。
她只能靜觀其變,這估計就是來影說的,陸飲冰演戲時的代入感和強大的氣場了,的確是很容易帶人入戲。
然而她并不知道,這還只是陸飲冰在經(jīng)過強吻事件后刻意收著的演技。
陸飲冰抬起頭,勾起唇角笑了。
一個極度美麗,又極度危險的笑容。
那個笑容讓在場的所有人不寒而栗。
夏以桐后背猛然激起一層雞皮疙瘩,身體遠于大腦反應(yīng)之前,條件發(fā)射就往后退。然而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,陸飲冰一只手伸過來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喉嚨,她單薄瘦弱的身體不知怎么有那么大的勁,單手就將她從原地拎了起來。
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以后,夏以桐被按在了床上,喉嚨上死死地壓著陸飲冰的那只冰冷的如同鐵鉗般不可撼動的手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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