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秒還沉醉在欲望中的越飛螢眸中一秒清明。
    祁盛之這是在說什么鬼話?!
    若是從前的她,聽到這些話已經(jīng)一腳把眼前的男人踢開,可看著眼前祁盛之微微顫抖的唇瓣,她忽然有些狠不下心,甚至還想再給他一次機(jī)會——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又喝多了?合約到期,我們就散伙,你忘了?”
    如果這時候祁盛之順著她給的臺階下來,她可以做到不計前嫌,維持現(xiàn)狀。
    可偏偏祁盛之不遂她的意,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里此刻哪里有一絲醉意,只有濃郁得化解不開的痛苦之色。
    他勾唇慘然一笑,臉色慘白至極,神色有一瞬間的茫然:
    “那你還說你愿意?”
    越飛螢皺了皺眉頭:
    “這兩件事不沖突,我現(xiàn)在和你在一起,和到時間我們分開,這是兩回事。”
    原來,是兩回事
    祁盛之嘴角想笑,心里卻發(fā)酸。
    他濃密的睫毛一個勁兒地顫抖,從越飛螢的話里他聽不到一絲挽留的可能,可笑他剛才聽到越飛螢說出“我愿意”三個字的時候,枉自激動了一場
    他不信越飛螢對他沒感覺,所以他今晚寧做小人也要用行動試探越飛螢的心意。
    在他看來,越飛螢剛才給他的所有回應(yīng)和她在房間里說的話完全背道而馳,她的身體明明熱情地接納了他,并不像她口中提及的那般冷漠。
    所以在最后的緊要關(guān)頭,他才鼓起勇氣問出了那句話,滿心以為自己會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,不成想結(jié)果卻是這樣。
    祁盛之頹然側(cè)身躺下,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消失了一般。
    還不等越飛螢再次開口說話,他深吸了一口氣,翻身起床,從地上將散落一地的衣服、褲子撿起來穿上。
    看他開始穿衣,越飛螢眉頭越皺越緊:
    “這么晚了,你要去哪兒?”
    祁盛之頭發(fā)凌亂,低頭一邊整理衣服,一邊啞聲說道:
    “你剛才不提醒,我都忘了,月底咱們的協(xié)議就到期,按照協(xié)議內(nèi)容,這套房子留給你,我搬到其他地方去住?!?
    越飛螢有些生氣,大半夜鬧這么一出已經(jīng)夠讓人心煩,現(xiàn)在還要上演離家出走的戲碼嗎?!
    真當(dāng)他在她這兒有什么特別之處,還指望她開口挽留?!
    “行,你要走就一次性把東西都收拾好帶走,不要一會兒走,一會兒來,我這兒不是旅館!”
    祁盛之手上動作一頓,臉上閃過一絲痛色,緩了幾秒才啞著嗓子答道:
    “好?!?
    房間里原本已經(jīng)熄滅的燈光又重新亮了起來,原本應(yīng)該讓人覺得溫暖安心的橘黃燈光,此刻卻明晃晃地讓坐在床上的越飛螢覺得格外刺眼。
    她瞇著眼睛,耳朵聽著祁盛之在衣柜邊上收拾發(fā)出的動靜,心里的氣怎么也捋不順。
    直到聽見門把發(fā)出“咔嗒”一聲,她再也忍不住睜開眼睛氣憤道:
    “你究竟怎么回事?!我說了這是兩回事,我都不介意,你在生什么氣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