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后,萬籟俱寂。
    唯有墻上的掛鐘還在發(fā)出微弱的滴答聲。
    通往一樓的樓梯口處,一個黑影緩緩現(xiàn)身,腳步輕得沒有一絲聲響,像一陣陰風(fēng)似的在樓道里悄然游走。
    慘淡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(jìn)廚房,只見那個黑影無聲地走了進(jìn)去,摸黑找到靠墻最左邊的一個熱水瓶,將手里的玻璃瓶打開,飛快地往里滴了一滴不明液體,隨即又悄無聲息地轉(zhuǎn)身融入黑暗之中。
    天剛蒙蒙亮。
    越飛螢只覺得手被人緊緊捏了一下,便從睡夢中醒了過來。
    這些天她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祁盛之每晚偷偷摸摸伸只手過來牽著她入睡,心里也從暗自期待后續(xù)會發(fā)生點(diǎn)什么,變成了習(xí)以為常的波瀾不驚。
    她扭頭看過去,只見祁盛之那張好看的臉上正眉頭緊皺,神情緊繃,似乎在做噩夢。
    越飛螢側(cè)過身,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撫上他的眉心,想幫他將眉頭舒展開。
    不料下一秒祁盛之卻忽然睜開了眼睛,眼神里是她從未見過的驚恐不定。
    “你”
    不等越飛螢把話說完,忽然就被一雙長臂緊緊攬入懷中。
    她整個人緊緊貼在祁盛之胸前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臟正在劇烈跳動。
    有了前面幾次失敗的經(jīng)驗(yàn),這次越飛螢已經(jīng)學(xué)乖了。
    雖然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她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,可她還是淡定地開口問道:
    “怎么了?你做噩夢了?”
    祁盛之的下巴就抵在她的額頭上,不安地像小貓似的蹭了又蹭,才低聲應(yīng)道:
    “嗯螢螢,我剛才做噩夢了?!?
    他從夢中驚醒的聲音慵懶又磁性,帶著一絲低啞的性感,順著說話的熱氣鉆進(jìn)越飛螢的耳朵里,引得她一陣發(fā)癢,不自覺順勢蹭了蹭。
    只聽見祁盛之喉間發(fā)出一聲悶哼,抱住她的雙臂又緊了兩分,勒得越飛螢有些喘不過氣來,只能伸手拍了拍他后背:
    “松一點(diǎn),我喘不過氣了?!?
    祁盛之聞倒是聽話地松了一點(diǎn),可也只是“一點(diǎn)”,好歹能讓越飛螢順暢呼吸。
    越飛螢不禁有些好奇:
    “你做什么噩夢了?”
    像祁盛之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,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噩夢才能把他嚇得連醒來都滿眼驚恐。
    頭頂方向一陣沉默,就在越飛螢以為他又睡著了的時候,祁盛之的聲音才慢吞吞地傳來:
    “……我夢見我變成孤兒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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