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麗哪里會不知道編織口袋里裝的是什么,她只是沒料到宋陽羽會幫韶驚鵲抓蛇,這樣一來韶驚鵲不僅非但沒受到教訓(xùn),反而還因禍得福地結(jié)識了宋首長,這怎么能不讓小麗惱羞成怒?!
    她不甘示弱地瞪向韶驚鵲,高聲道:
    “大晚上的,喊什么喊!也不怕影響其他同志休息!一-->>條小蛇而已,哪有你說的那么嚴(yán)重,還攤上人命,我看你就是在危聳聽!”
    這話一出,韶驚鵲頓時滿臉驚詫,宋陽羽的神色也是一凜——
    剛才他們可誰都沒說編織口袋里裝的是蛇,這個服務(wù)員連看都沒看,又是怎么知道的呢?
    小麗還不知道自己已經(jīng)露出了馬腳,見韶驚鵲一臉錯愕沒說話,以為她被自己的氣勢震住,洋洋自得地繼續(xù)說道:
    “行了,不過一件小事,還影響人家首長休息,拿出去砸死不就行了嗎?你們這些文工團的同志就是嬌氣,遇到一點小事就呼天搶地,依我看完全就是小布爾喬亞作風(fēng),真該像前幾年一樣多接受接受再教育!”
    她說的前幾年便是紅小兵盛行的時期,那時候小麗年紀(jì)雖然小,卻也跟著家里的哥哥姐姐參加了不少“運動”,那些充滿煽動性的講話、鋪天蓋地的宣傳單深深地刺激了她幼小的心靈,經(jīng)年累月的影響下,她腦中各種批斗人的話語張嘴就能來。
    也就這兩年不知道什么原因,各種運動突然停了下來,街道上也陸續(xù)給她們這批終日游蕩在街上,無所事事的年輕人安排了工作。
    當(dāng)時正趕上她嫂子生娃大出血,搶救回來后傷了身子,沒法兒再出門工作,就讓她頂了她嫂子軍區(qū)招待所服務(wù)員的班,要不以她小學(xué)都沒畢業(yè)的文化程度肯定是沒法兒進軍區(qū)招待所這樣的單位。
    她知道宋陽羽是中央軍區(qū)政治部派來的首長,便故意說些自以為“政治正確”“思想端正”的話來貶低韶驚鵲,順便抬高自己,不成想宋陽羽聽后臉色越發(fā)生冷。
    他一臉嚴(yán)肅地看向小麗,眼神里盡是審視,與之前對她和顏悅色的態(tài)度截然不同,沉聲說道:
    “服務(wù)員同志,請注意你說話的用語,不要說一些不利于團結(jié)的話,實事求是,就事論事,不要隨便給別人扣大帽子!”
    前些年,華國各個行業(yè)、各個領(lǐng)域無不遭受巨大創(chuàng)傷,大批有識之士遭受迫害,整個國家的經(jīng)濟遭到巨大損失,發(fā)展近乎止步不前,社會也陷入前所未有的動蕩局面。
    還是最近兩年,在國家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下才終于力挽狂瀾,及時糾正了這一嚴(yán)重錯誤,為不少當(dāng)初被冤枉的人平反,洗刷了冤屈。
    宋陽羽家中也有不少長輩在這場風(fēng)暴中受到牽連,而他在政治部工作期間也見過太多令人遺憾、惋惜的不平事,自然對小麗這種張口就來、上綱上線的紅小兵作風(fēng)十分排斥。
    小麗沒想到宋陽羽會這樣嚴(yán)肅地批評她,頓時愣在原地。
    可更令她沒想到的是,宋陽羽接下來的問話才讓她心驚膽戰(zhàn)——
    “服務(wù)員同志,請你告訴我,你連看都沒往這個編織口袋里看一眼,怎么知道口袋里裝的是一條蛇?”
    小麗只覺得像被閃電劈了一下,瞬間腦子里一片空白,她剛才一時得意忘形,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事,此刻張著嘴,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    韶驚鵲更是從驚愕中回過神來,眸中怒氣翻滾:
    “你說,這蛇是不是你放的?!為什么要害我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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