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頭,畢國安一邊碎碎念著,一邊腳步不停地領著兩個戰(zhàn)士往積水區(qū)趕。
    “你說這叫什么事兒?這豬能比他的命還重要?”
    兩個戰(zhàn)士也很不能理解,覺得這人是不是鉆錢眼兒里去了?
    一頭豬當然能值不少錢,可再值錢也不能跟自己的命比呀!
    三人一路在暴雨中奔跑,一直追到積水區(qū)的岸邊也沒追上救豬心切的鄭廠長。
    小戰(zhàn)士眼尖,指著堆在岸邊的竹筏說:
    “連長,筏子少了一個!”
    畢國安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,望著眼前黑黝黝一片如汪洋一般的水面直嘆氣,只能趕緊讓小戰(zhàn)士再拉一個筏子下水,一路往屠宰廠找過去。
    手電筒的照射范圍有限,為了安全起見,畢國安和兩個戰(zhàn)士沒有下水,而是找了幾根粗樹枝作槳,坐在筏子上往前劃。
    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視野受限的原因,畢國安覺得此時的水流比下午那會兒急了許多。
    很快,劃槳的小戰(zhàn)士也察覺到了這個情況,語氣有些緊張:
    “連長,這水流太快了,那個鄭廠長一個人恐怕很難劃到屠宰廠的位置,他會不會被大水沖走了?”
    連他們?nèi)齻€當兵的一起使勁,在這湍急的水流中前進都覺得吃力,更何況下午那個一看就體虛的中年男人,帶著一副黑框眼鏡,視力肯定也不好,只怕現(xiàn)在兩眼一抹黑只能隨波逐流,筏子沒翻就算走大運了。
    畢國安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,此時不光水流急了不少,水里還不時有大大小小的雜物撞過來,他們?nèi)齻€當兵的坐在筏子上都覺得晃得厲害,更何況一個普通老百姓,只怕應付不了。
    畢國安咬咬牙,加快了手上的速度:
    “加把勁兒,再劃快點,石頭拿手電筒照著水面看仔細,四處都照照,千萬看仔細了!”
    三人鼓足勁往前劃,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再次靠近了屠宰廠屋頂?shù)奈恢谩?
    此時的屋頂和下午比起來已經(jīng)又被淹沒了大半,只剩最頂上一小片傾斜的頂梁位置還冒在水面上,下午剩的那幾只豬也早沒了蹤影。
    那個叫石頭的戰(zhàn)士拿起手電筒把屋頂四周都仔細照了個遍,也沒瞧見鄭廠長的人影兒:
    “連長,這塊兒沒人!”
    畢國安臉色難看,他嘴上罵罵咧咧嫌棄鄭廠長沒事找事,但人真要是出了事,他心里也難受得緊。
    這一秒剛憤怒地想著自己下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救下來,送到安全的地方,他怎么就這么不珍惜他們的救援成果,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?
    下一秒又懊悔為什么下午不趁著天還沒黑,水也沒這么急再多跑兩趟,幫鄭廠長把他的寶貝豬們運出來,也就沒有這一檔子事兒
    小戰(zhàn)士們面面相覷,有些不知所措:
    “連長,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
    畢國安還是不想就這么輕易放棄,他一把抓起槳,甕聲甕氣道:
    “劃到周圍再找找!”
    乘載著三人的竹筏就像黑-->>暗無邊大海中的一盞孤燈,在危機四伏的激流中起起伏伏,隨時都可能被湍急的水流掀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