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巧驚恐地看著對方,一縷一縷被雨水打濕的頭發(fā)散亂地貼在那人臉上,將五官擋了七七八八,可她還是從聲音聽出了這人是誰。
    “唔,唔”
    “你別喊,我就放開你!”
    認(rèn)出來人的林巧點(diǎn)頭如搗蒜,心里已經(jīng)怕得要死,剛感覺到嘴邊的手松開了一些,急忙深吸了一口氣,就開口求饒:
    “玉蘭姐,你別怪我,是韶驚鵲逼著我去告發(fā)你的,我要是不去,她就要連我一起趕出文工團(tuán),你知道的,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,我也是沒辦法”
    來人正是在文工團(tuán)外苦苦蹲守的喬玉蘭,不枉她在雨中淋了這么久,總算是把林巧給逮住了!
    喬玉蘭一手抓著林巧的衣領(lǐng),一手撩開擋在眼前的濕發(fā),滿眼恨意地瞪著她:
    “你不能失去這份工作,我就能失去了?!現(xiàn)在你把我搞得這么慘,這筆賬咱們怎么算,你說!”
    林巧哪里想得到什么辦法,她摸了摸兜里揣的錢,總共有五十塊,是她這半年來省吃儉用攢下的所有積蓄,原本是要給家里寄回去的,可眼下喬玉蘭來找麻煩,她也只能先顧自己這頭。
    也不知道是凍著了,還是真害怕,林巧哆哆嗦嗦地把錢從兜里摸出來,遞到喬玉蘭面前哀求道:
    “玉蘭姐,這五十塊錢是我全部的積蓄,本來是要寄回家里給我弟弟娶媳婦用的,現(xiàn)在全給你了!除此之外我真的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!”
    不料喬玉蘭卻一把打開她的手,滿臉嫌棄:
    “這點(diǎn)錢打發(fā)叫花子呢?!這就想把我打發(fā)了?還不夠我買件衣服的!”
    被喬玉蘭這么一懟,林巧原本就慘白的臉上血色又褪了幾分。
    她在文工團(tuán)就是拿的最低工資,和工廠里的學(xué)徒一個標(biāo)準(zhǔn),一個月十五塊。
    為了攢夠這五十塊錢,她這半年幾乎就沒在外面飯館吃過一頓飯,除了必要的生活開銷,剩余所有錢都被她存了起來。
    結(jié)果自己辛辛苦苦存了半年的錢,還抵不過人家一件衣服、一條裙子值錢。
    林巧心里不由得又升起一股惡意,韶驚鵲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女就不說了,就連喬玉蘭這種被文工團(tuán)趕出去的喪家犬事實(shí)上也不知比她過得好多少,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任何公平可。
    就像喬玉蘭明知道害她被開除的罪魁禍?zhǔn)资巧伢@鵲,她也只敢來找最好欺負(fù)的自己撒氣!
    可林巧心里縱然一萬個不服氣,面上卻仍舊不敢顯露一點(diǎn):
    “玉蘭姐,我真的拿不出更多的錢了”
    喬玉蘭本來就不是沖著管林巧要錢來的,聽她在自己面前哭窮,鼻尖冷哼一聲,開口道:
    “我不要你的錢,只要你幫我辦件事,我們就兩清了!”
    看著喬玉蘭嘴角詭異的笑容,林巧心里頓時升起不好的預(yù)感。
    她遲疑著問道:
    “什什么事?”
    喬玉蘭從包里摸出一個掌心大小的玻璃瓶,塞進(jìn)林巧手里:
    “把這個倒進(jìn)韶驚鵲喝水的杯子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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