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她猛地一揮手,梳妝鏡應聲打翻在地,摔成了無數(shù)碎片。
    看著碎片中無數(shù)個丑陋的自己,她捂著耳朵彎下腰,張大嘴似乎要發(fā)出一陣吶喊,卻硬是死死壓抑著沒有發(fā)出一絲聲響。
    后臺化妝間里,韶驚鵲坐在化妝臺前,右眼忽然跳個不停。
    她趕緊閉上眼睛,心里默默念叨著“左眼跳財,右眼跳災”,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。
    她原本就不是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,現(xiàn)在有了穿越的經(jīng)歷,遇事更是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,只能暗自提醒自己凡事多加小心。
    閉了一會兒,感覺右眼似乎恢復了平靜。
    韶驚鵲緩緩睜開眼,一張煞白浮腫的臉猛地出現(xiàn)在她眼前,差點沒把她嚇撅過去:
    “鬼啊!”
    “鬼”顯然也怔住了,隨后慘白的臉上浮起兩團紅暈,細聲細氣地開口道:
    “驚鵲,對不住,嚇到你了”
    這聲音聽著耳熟,韶驚鵲才大著膽子從指縫間看過去,這才認出面前的“鬼”原來是林巧,看她的樣子像是大哭了一場,眼睛鼻子臉都哭腫了。
    韶驚鵲長舒一口氣,可等她看清林巧的動作差點又倒吸一口氣,這人怎么還跪在自己凳子旁邊?
    這種明顯過于戲劇化的舉動讓韶驚鵲皺了眉:
    “你在這兒跪著干什么?閉眼嚇我一次不算,睜眼還要嚇我一次?”
    林巧卻突如其來地一下哭了起來:
    “驚鵲,對不起,請你原諒我,我也是逼不得已,是喬玉蘭威脅我,要我裝病不去參加演出,否則就把我趕出文工團,我也是沒辦法嗚嗚”
    聽她提起演出的事,韶驚鵲眉頭皺得越發(fā)緊了一些:
    “有什么事你先站起來說,跪著像什么話?”
    她還沒找林巧麻煩,林巧倒還先一步找上了她。
    林巧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,眼淚鼻涕在臉上到處流,看上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:
    “不,你要是不原諒我,我就跪著不起來了,是我對不起你,要不是你,我當初也不能留在文工團,可我卻這樣對你嗚嗚”
    林巧痛哭流涕,韶驚鵲的內(nèi)心卻如她表情一般平靜。
    說實話,林巧選擇裝病缺席她一點也不意外,現(xiàn)在又來道歉試圖獲取原諒也不意外,但這樣一來就跪下的行為倒是讓韶驚鵲心里對她有些看輕。
    不是只有男兒膝下有黃金,女兒家的膝蓋骨也不該這么軟。
    況且她選在化妝間這么一個公共場所做出這么出格的動作,多少有點強迫自己必須原諒她的意味。
    鑒于原主以往對林巧的所作所為,韶驚鵲這次本來也沒打算報復林巧。
    不過以她現(xiàn)在對林巧的看法,她倒覺得林巧并不只是原主印象中的那么簡單好欺負,相反通過林巧這么長時間的隱忍,以及事情敗露后能立即拉得下臉來跪求原諒,都無一不說明了她的心思深沉。
    韶驚鵲想了想,還是伸手拉了她一把:
    “不用跪,我相信你是被喬玉蘭脅迫的,要我原諒也很簡單,和我一起到團長面前把喬玉蘭要你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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