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副使倒抽一口冷氣,臉色發(fā)白:“薛大人,這話可不能亂說!”
“若真如此,趙大人打算如何做?”薛寒聲音很低,卻字字清晰砸進趙副使心里。
“這不可能,兩國談好的事,豈會兒戲?!壁w副使完全不愿考慮這種可能。
要是這樣,他們怎么和今上交代?
捏著鼻子認(rèn)了灰溜溜回去,定會受人唾罵。強硬與西姜理論,恐怕性命不保。
不能想,不能想,這個假設(shè)太讓人窒息了。
“薛大人,你是太年輕,心急難免會胡思亂想——”
趙副使話未說完,遠遠有喧嘩聲起。
薛寒循聲望去,是西姜招待己方那些低階官吏處傳來的動靜。
西姜王停下與旁邊人說笑,皺眉吩咐下去:“去看看怎么回事,要是喝多了就拉走,莫要掃了貴使們的興致?!?
不多時過去的侍衛(wèi)帶回幾人,兩位夏國官吏赫然在其中,二人看起來還是懵的。
“讓你們好好招待貴客,這是怎么了?”西姜王沉聲問。
“國主,這位夏國使者說來咱們姜國的夏公主并非大夏皇帝親女,而是從宗室中選了一女封為公主。這不是欺騙您,欺騙姜國嘛!”
西姜王先是錯愕,之后沉下臉:“當(dāng)真?”
被指的大夏官吏酒醒了大半,驚恐望向薛寒與趙副使。
明明剛才還熱情周到,怎么突然就這樣了?
趙副使狠狠瞪那人一眼,趕忙解釋:“姜國主,大夏并無適婚公主,從宗室中過繼一女到我皇膝下,那就是名正順的公主,怎么能說是欺騙貴國?”
西姜王臉色陰沉:“朕求娶的是真正的金枝玉葉,若隨便一女記到夏皇名下就是公主,那你們大夏豈不是公主滿地跑?”
“姜國主說笑了,容寧公主是親王嫡女,我皇的親侄女,可以說是在宗室適齡女中身份最尊貴的,哪里會隨便選一人?”趙副使努力解釋著。
西姜王不為所動:“朕若早知道容寧公主并非真正帝女,商談的條件就不是這樣的了?!?
趙副使還要再解釋,被薛寒制止。
“那姜國主現(xiàn)在如何想?”
觸及少年寒星般的眼眸,西姜王比對趙副使慎重許多:“現(xiàn)在么,自是需要重新商談條件?!?
“那好,我們帶容寧公主與財物回去?!?
西姜王看著態(tài)度冷硬的少年,不由笑了:“貴使能代夏皇決定?”
“這就不勞姜國主操心了?!?
西姜王搖搖頭:“貴使年輕氣盛不考慮后果,朕卻不忍心你為這樁差事丟了性命。這樣吧,千里迢迢送來的人與財物都留下,朕會與容寧公主完婚,不過其他條件還要再談。”
“不必了,明日我們便回去?!?
西姜王臉上笑意陡然一收,雙目透出殺意:“貴使想好了,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。”
趙副使聽得膽戰(zhàn)心驚,忙攔住要開口的薛寒:“姜國主,重談條件,我等也做不了主啊?!?
西姜王雖無恥,有一句話倒沒說錯,這個薛寒真是年輕氣盛不顧后果,也不想想一旦撕破臉,他們幾百條性命都要搭在這里!
“那你們就把朕的意思傳回去,讓夏皇安排能做主的人來?!蔽鹘醯馈?
趙副使聽了心涼了一截,不由看向薛寒。
這小子真是烏鴉嘴,說西姜不會出兵,竟真說準(zhǔn)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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