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久以前六妹就能以一兩銀子讓那位皇城使辦事,要說那位皇城使對六妹沒有心思才不正常。
“薛寒告訴我一件事?!鼻镛孔叩嚼戏蛉松磉?,完全不在意剛剛那話給幾人造成的沖擊,“相府提出要四姐做妾時,還安排了一位姓劉的姑娘給方三公子沖喜。”
“沖喜還要兩個?”秋瑩震驚出聲。
秋蘅點(diǎn)頭:“那位姓劉的姑娘平民出身,方相向祖父提出的第二日就進(jìn)了相府的門,相府應(yīng)該打的是兩個更好,一個當(dāng)保障的主意?!?
“真是不把人當(dāng)人……”秋瑩喃喃。
秋蘅看著老夫人,慢慢道:“薛寒說,那位姓劉的姑娘在方三公子頭七的時候殉情去了?!?
老夫人神色一震。
秋萱三人瞬間白了臉。
“肯定不是殉情。”緩了緩心神,秋萱篤定道。
秋瑩嘴唇翕動:“是……是被迫的?”
秋瑩垂眸掩住恐懼,雙手絞著帕子。
“祖母。”秋蘅拉住老夫人胳膊,“您護(hù)著四姐沒有錯。四姐若進(jìn)了相府,那為方三公子‘殉情’的除了劉姑娘,還會有四姐?!?
確實(shí)要感謝薛寒告訴她這些,讓她能光明正大把秋芙本來的結(jié)局說出來。
老夫人不由濕了眼眶。
今日永清伯當(dāng)著兒孫們一番話,就如當(dāng)眾抽她的臉。她不認(rèn)為自己有錯,卻免不了狼狽。
阿蘅這丫頭啊——
老夫人眼里閃著淚光,看著秋蘅。
這丫頭真是讓人摸不透。
她以為她靈光時,她總?cè)莵y子;她對她失望時,偏偏又有這貼心之舉。
老夫人心頭一動,喃喃道:“也不知道芙兒去哪兒了?!?
秋蘅聽了這話,與秋萱等人反應(yīng)無異。
永清伯對方相會繼續(xù)報復(fù)的恐懼,秋大老爺丟了差事的怒火,秋芙現(xiàn)在回來可不會有好果子吃。
事以密成,語以泄敗。她既插手就要謹(jǐn)慎再謹(jǐn)慎,奸相倒臺之日,才是秋芙回府之時。
離開千松堂回了住處,秋蘅打開薛寒送的小冊子,又把凌云曾整理的名冊找出來,對照著翻閱。
有著皇城司的便利,薛寒這份名冊要豐富不少,甚至有山祠野觀。
“姑娘,這些都是道士啊。”
“對,我在找一位道長?!?
“那位道長是什么樣的人?”芳洲好奇問。
秋蘅合上名冊,看向窗外。
天黑得早了,外面暮色沉沉,枯葉如蝶。
“我也不知道那位道長是什么樣的人……”秋蘅低不可聞喃喃,站起身來,“我去一趟老伯爺那里,回來再用晚飯?!?
她想找到先生,卻急不來,相府那里則要抓緊了。本來按著之前打算,這時已在相府住了一段時日,說不定趁相府治喪忙亂就能有所收獲。
但秋蘅并無怨。
為她舍了臉面去求薛寒的老夫人,為她去求養(yǎng)父的薛寒,他們關(guān)心她,在意她,才讓她更有力氣去做這些事。
天寒風(fēng)大,秋蘅系上披風(fēng),去了永清伯那里。
永清伯手邊一壺?zé)?,正對著一碟蘭花豆嘆氣。
“老伯爺,六姑娘來了?!?
永清伯坐正身體,語氣有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:“請進(jìn)來?!?
六丫頭總能給他帶來意外之喜,莫非又有好事了?
或者是知道了四丫頭下落,把四丫頭尋回來發(fā)作一通,多少能讓他舒坦些。
六個孫女,四丫頭是最不聽話的,竟敢忤逆他這個祖父,必須嚴(yán)懲以儆效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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