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宸宮中拜倒一片,虞貴妃搖曳生姿迎了上去:“陛下怎么來了?”
靖平帝笑道:“朕新研究了一味香,請愛妃品鑒?!?
靖平帝喜愛一切風(fēng)雅物,前朝后宮皆知。
虞貴妃笑聲如銀鈴,撓人心尖:“倒是巧了,妾品鑒能力平平,這有一位制香高手?!?
她玉手一指行禮的秋蘅,把靖平帝的目光引了過去。
靖平帝只能看到秋蘅的頭頂,納悶問:“愛妃從何處發(fā)掘的擅制香的宮人?”
虞貴妃撲哧一笑:“不是宮人,是秋美人的妹妹,今日進(jìn)宮來看姐姐?!?
“秋美人?”靖平帝陷入思索,腦海中對秋美人的模樣卻一片模糊。
秋美人是哪個?
虞貴妃笑道:“秋美人住芙蓉宮。”
靖平帝終于有了些印象:“朕想起來了,當(dāng)初有位美人閨名一個‘荷’字,就住進(jìn)了芙蓉宮?!?
至于長什么樣子,依然想不起來。
“平身吧?!本钙降勐詭Ш闷婵粗镛俊?
秋蘅直起身來,垂眸而立。
一進(jìn)宮就遇到了年幼的隆興帝、虞貴妃還有靖平帝,真是意想不到。
虞貴妃的喜怒無常她已經(jīng)領(lǐng)教,這位病逝于大夏分崩離析前夕的帝王,又是什么樣的呢?
靖平帝打量秋蘅,眼神一亮。
是個難得的美人,便是放在后宮也算出眾了。
如靖平帝這般喜好風(fēng)雅的人,對美的人或物會多許多耐心與興趣:“貴妃說你會制香,是這樣嗎?”
“臣女略懂一二?!?
一旁鄭玉暗暗著急:秋六姑娘啊,咱在今上面前謙虛一點行么?
“朕今日調(diào)了一味香,你看看如何。”
“是。”
靖平帝沖內(nèi)侍示意,內(nèi)侍走到秋蘅身邊,把裝香的玉罐打開。
秋蘅細(xì)捻輕嗅,認(rèn)真道:“色澤純凈,香味溫和淡雅,很適合用于臥室中。若要更細(xì)辨別,還須熏爇……”
靖平帝邊聽邊點頭:“愛妃說得不錯,這小姑娘是個懂香的?!?
虞貴妃輕瞥秋蘅一眼:“陛下不是設(shè)了造香閣,妾覺得秋六姑娘還挺適合去的,既能為陛下調(diào)香,還能讓妾多些香用?!?
宮中設(shè)有造香閣,造香閣的合口脂匠幾乎都是男子,其中包括少數(shù)宦官,極少的女子是低等階宮婢。
靖平帝閑時就會親自去和香,虞貴妃如此說,對一位貴女來說可謂殘酷。
與一群男匠人整日在一起,時而與天子相處,身份不明不白,不清不楚,自尊心強(qiáng)的貴女足以羞憤欲死。
虞貴妃肆無忌憚看著秋蘅反應(yīng)。
不卑不亢還會說好聽的話。
她不喜歡。
秋蘅沒有反應(yīng)。
在絕對的權(quán)力面前,隨便反應(yīng)只會帶來更糟的結(jié)果。
“秋六姑娘?”靖平帝的注意力卻跑偏了,“朕怎么聽著耳熟?”
秋蘅屈膝:“回稟陛下,可能是前不久臣女狀告韓悟之子韓子恒,令陛下有所耳聞。”
靖平帝想起來了:“是你啊?!?
這動不動告狀的小姑娘,來造香閣還是算了。
“愛妃既對秋六姑娘制的香有興趣,隨時傳她進(jìn)宮就是了,正好她姐姐在宮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