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見,仍是綺麗的河水,蕩漾的城。
喧嘩的街道,幾十年如一日的模樣,卻又在瞬息萬變中破繭,成蝶,過季,死亡,重生。
秦淮之地,有著讓人永難忘卻的魅惑妖嬈。
似一個人最青春的日子,最鼎盛的韶華。
夏笙跟著楊采兒行船半月,靠岸,已是金秋。
菊,放的正盛。
天氣卻仍舊熱的人發(fā)慌。
踏上那堅實的石路瞬間,夏笙就像是找到了歸屬感,如同回到家中,連心情都安定下來,,到爹曾在這里叱咤風(fēng)云,就泛起說不出的自豪。
“后天才是中秋,你想先去哪兒玩嗎?”
夏笙買了幾個包子,楊采兒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,邊吃邊含糊不清的說“……得……主人……”
“???”
奮力咽下去,才說明白:“我要去看看我家主人,他前些日子氣血受損,這藥得給他拿去。”
“哦……”夏笙撓撓頭:“那讓她好好養(yǎng)病嘛?!?
“傻樣?!睏畈蓛杭樾Γ骸拔乙吡耍阏埼页灶D好的,為了你我也氣血受損了?!?
“什么時候的事兒?你……”
“誰幫你找到龍宮的?我游了那么久,動的夠嗆好不好?”
“……就知道沒那么便宜的事兒,好吧,你吃什么?”
“來秦城當(dāng)然吃攜月樓了?!?
夏笙嘀咕:“最毒婦人心?!?
楊采兒一瞪眼睛:“你說什么,軒兒,咬他!”
“得了吧,我們哥倆好。”
“你也就跟它是哥z?!?
“揍你。”
――
嘻嘻哈哈的送走了楊采兒,夏笙又剩下自己一個人,平時不覺得,現(xiàn)在倒是真的很想念那個吵吵鬧鬧刀子嘴的丫頭,除了爹和綺羅,他好像是頭回想念別人。
好像。
百無聊賴的坐在客棧的床上,整理自己的隨身物品,又摸到油紙包里那封和本人一樣金玉其外的信。
“有緣再會……”夏笙打了個寒顫,別說見到顧照軒,就算腦子里出現(xiàn),都會覺得又可怕又尷尬.
他從小就是這樣,看起來大大咧咧,實際上特抗拒男女之事,更別說對方是個古古怪怪的男人。
手忙腳亂把信塞起來,生怕被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結(jié)果,出門遇到鬼。
陰陰涼涼的腔調(diào)從后面?zhèn)鬟^來:“愛妻,想我?”
當(dāng)然,其實陰涼只是夏笙自己的感覺。
他慌張回頭,顧照軒莫名其妙的就坐在桌旁,看起來,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。
更華麗,也更有距離。
銀色長袍垂擺拖地,并不繁雜,甚至簡約,但裁減的幾乎無暇,完整地勾勒出他高挑身材的美感,有種雍容高貴像寶石般奪目而刺眼。
青絲隨意垂下,連往日輕綰的帶子都省下了,黑的發(fā),銀的衣,靜靜地對著夏笙綻放開來。
眨了眨眼,才發(fā)覺出最不一樣的地方在哪。
他沒帶蕭,卻配上把流暢的劍。
顧照軒輕輕一挑下巴,笑的意味難辯:“看來,你真的想我了?!?
夏笙回神惱怒:“少廢話!誰讓你進(jìn)來發(fā)瘋的!”
說著憤然拍床,手甩到木邊,疼得那叫一個激靈。
收起勾引小姑娘的表情,顧照軒眉眼如畫,輕聲道:“你?!?
“放屁,大爺幾時允許你出現(xiàn)?”
“不是說……”顧照軒款款的站起來:“要我教你吹笙嗎?”
“我……”夏笙轉(zhuǎn)轉(zhuǎn)眼睛,見他走過來,往后退退。
“你怕我?”顧照軒停在床邊,目光熠熠,又帶著捉弄的神色。
“不是?!毕捏险酒饋?,終于在床上他的身高超過了這個混蛋,大義凜然的俯視:“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,你可不要在意?!?
“我在意了?!鳖櫿哲幬⑽⒁恍Γ骸拔沂莻€從一而終的人?!?
夏笙惡心的不行,打了個寒顫:“你怎么和女人一樣?”
他倒不在意,輕輕地歪頭,掛了一臉純真:“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大區(qū)別?”
“有……”夏笙語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