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叔公被砍掉了一根手指,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地呻吟著。
陳越低垂著頭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方才在陳記找茬的食客男人走進了屋,確定兩人還在,他冷笑一聲,又抬腿踹了陳越一腳。
“不肯簽字不要緊,老子有的是辦法。”
陳越惡狠狠地瞪著男人,用力掙扎著,卻又挨了一腳。
“裝什么?不是你踏進賭場的嗎?”
陳越“嗚嗚”半晌,終于吐出了口中布條,恨聲道:“四叔公說帶我去我女兒店里吃飯,我才跟他過來的!”
“誰知道剛進鎮(zhèn)子就被你們打暈扛過來了!你們這是綁架,還有沒有王法!”
男人哈哈大笑:“是,是,不過說出去誰信啊?”
“陳越,我當(dāng)年還是孩子的時候就聽說過你們,陳家兩位的公子,賭技一塌糊涂,偏偏賭癮比誰都中,輸光了家產(chǎn)又輸房子?!?
“如今你說你戒了賭,誰會信呢?”
男人從懷里拿出一張契約,在陳越眼前晃了晃:“看看,這是賣身契?!?
“待會兒那蠢娘們一來,我就趁亂讓她按下手印簽了字,你們一家老小的命就都是我的了。”
“這都要多虧了你,這么多年苦心經(jīng)營的‘好名聲’啊。”
陳越咬牙:“不可能,我女兒不可能中你的奸計。”
“你女兒中不中也不要緊,姓柳的那女人是被嚇怕了,到時候陳映晚若想贖她,就得傾家蕩產(chǎn),和你一樣賣房賣地?!?
男人咧嘴笑得開懷,又突然冷了臉,抬手給了陳越一拳:“你若是直接簽了賣身契,哪還需要老子兜這么大一圈!”
陳越卻被這一拳打得清醒了許多。
他鼻子歪著,嘴角流血,卻還開口問道:“你費這么大力氣,就是為了一百兩銀子?”
“你們賭場一天能掙多少個一百兩,為什么偏偏把注意放在我們家?”
就算有家底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,如今陳家唯一有起色的只是陳映晚。
如果只是為了陳記的店,未免大費周章了吧。
男人瞥了必死無疑的陳越一眼,自信地笑了連聲,隨口說道:
“你只需要知道,你那小外孫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。該是什么命就該認(rèn)命,一個廚娘的兒子有什么可折騰的?”
“我的外孫......佑景?”
陳越被打得眼前發(fā)昏,還是努力思考著。
他還以為是自己或者映晚得罪了什么人,結(jié)果聽這話,竟然是佑景得罪了誰嗎?
可佑景是個才剛滿六歲的小孩子,他能得罪誰?
眨眼間,陳越忽然想到了一個人。
他抬眼死死地盯著男人的臉,不放過任何一絲細(xì)節(jié)表情,開口問道:
“是承慎?”
“還是陳曉玉?”
果不其然,男人的眼角抽動了一下。
這細(xì)微的變化被陳越捕捉到,不等陳越繼續(xù)追問,只聽男人冷笑連連。
“你他娘的套我話是吧?”
陳越被扯著領(lǐng)口拎了起來。
“你是覺得自己還能活著走出這間屋子嗎?”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