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時三刻,夜幕如墨,沉甸甸地壓在鎮(zhèn)淵司的上空。平日里莊嚴肅穆的鎮(zhèn)淵司,此刻卻被一股詭異的氣氛所籠罩。鎮(zhèn)淵司的青銅命牌,如同被某種神秘力量喚醒,在這寂靜的時刻同時震顫起來。值守的修士們頓時警覺,然而,還未來得及捏訣探查這突如其來的異動,青銅命牌的牌面便突然滲出粘稠的青銅液,那液體散發(fā)著冰冷的光澤,仿佛帶著某種邪惡的詛咒。
我正沿著廊檐前行,腳下的露水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,卻被我匆匆踩過。就在這時,東廂房傳來。蕭天闕的逆鱗刀突然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,刀柄重重地磕在我的令牌殘片上。只見令牌背面“偃師”的“偃”字,竟被蠶食得只剩半邊,仿佛在暗示著這場陰謀正在一步步走向高潮。
傀儡群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,突然陷入了暴走狀態(tài)。它們的胸腔猛地裂開,伸出了一條條纏滿星砂的觸須。當觸須觸及那些幸存的修士時,他們的命牌竟自動浮空,牌面滲出了更多的青銅液。我眼睜睜地看著曾與我并肩作戰(zhàn)的坎字隊同袍,在這可怕的力量下逐漸化作金屬雕像,他們驚恐的面容永遠凝固,仿佛在訴說著最后的遺,這一幕讓我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奈。
“乾位生門在碑林!”蕭天闕的燭龍瞳中淌出血淚,他的聲音因為悲痛而變得沙啞。他毫不猶豫地撕開左臂鎧甲,露出刻滿反咒的皮膚,“用我的血畫陣!”說罷,將手臂伸向我。
我接過葬龍劍,蘸著他的龍血,用力刺入地脈。當劍鋒觸及深埋地底的青銅管道時,整座鎮(zhèn)淵司突然劇烈傾斜,仿佛大地都在這一刻顫抖。碎裂的瓦礫中緩緩升起十二面魂幡,幡面的人皮正是歷代司主的遺蛻。它們在沒有風的情況下自動舞動,幡尾的青銅鈴鐺發(fā)出與傀儡囈語同頻的震響,“九萬八千九百六十六”倒計時的聲音仍在繼續(xù),每一聲都像是催命符。
“九萬八千九百六十六”倒計時聲中,我的掌心突然發(fā)燙。令牌殘片在龍血的浸染下浮出金色紋路——被蠶食的“偃師”二字正在重組,逐漸顯現(xiàn)出“燕昭”的筆跡。當最后一筆成形時,所有傀儡突然靜止不動,它們的青銅面甲齊齊轉(zhuǎn)向我,七百道星砂光束如同利箭般匯聚在我的命牌之上。
“檢測到宿主權限變更,清除程序終止?!币粋€冰冷的機械音在空氣中響起。緊接著,天機閣主的虛影在光束中緩緩浮現(xiàn)。他坐在輪椅上,悠然地碾過傀儡的頭頂,北冕星盤從他的袖口滑落,閃爍著神秘的光芒?!梆B(yǎng)了十萬次的刀,終于學會反噬主人了?”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與不甘。
蕭天闕的逆鱗刀突然脫手,“當啷”一聲掉落在地。刀身映出我背后升起的魂幡幻象——歷代司主的遺蛻正在融合,逐漸凝成我的面容。當幻象抬手捏碎星盤時,我仿佛聽見十萬個時空的自己齊聲低語:
“該清算是你,偃師?!边@聲音仿佛是正義的宣判,在鎮(zhèn)淵司的上空久久回蕩,預示著與偃師之間的最終對決即將拉開帷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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