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龍冢那彌漫著古老與神秘氣息的空間里,青銅劍帶著一股凌厲的氣勢,嗡鳴著刺入祭壇。剎那間,仿佛觸發(fā)了某種隱藏在歲月深處的機關,龍冢內四十九盞魂燈齊齊炸成青煙,那青煙升騰而起,帶著一絲詭異的氣息,迅速彌漫在整個空間。修復如初的劍身泛起漣漪狀光幕,如同平靜湖面投入巨石后泛起的層層波紋,初代龍侍的殘魂踏著星砂緩緩凝聚成形。他那腐朽的龍角纏著青丘狐尾,狐尾隨著無形的氣流輕輕擺動,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遺忘的過往。而他心口透出的劍傷,竟與蕭天闕此刻的傷口完美重疊,仿佛跨越時空的兩道傷痕,在這一刻產生了某種神秘的聯(lián)系。
“三萬年了,師兄還是這般道貌岸然。”殘魂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滄桑與怨恨,仿佛這三萬年來的痛苦與不甘都凝聚在這一句話中。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劍脊,如同撫摸著一件承載著無數回憶的珍寶,饕餮紋路應聲亮起血色,那血色鮮艷欲滴,仿佛是用鮮血染就。光幕中浮現出的雨夜場景,讓我的機械義眼瞬間迸出電弧,那電弧噼里啪啦地閃爍著,仿佛在對這突如其來的畫面表示震驚與抗拒。畫面中,十五歲的我渾身泥濘,狼狽地跪在雨中,懷中緊緊抱著奄奄一息的少年蕭氏龍侍。少年面色蒼白如紙,氣息微弱,雨水無情地打在他臉上,卻無法喚醒他逐漸消逝的生機。
少女劍靈像是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,突然發(fā)出機械悲鳴,那聲音尖銳刺耳,仿佛是金屬在痛苦地扭曲。她脖頸的契約紋如同干裂的土地,突然裂開,噴出裹挾著記憶碎片的青銅液。那些青銅液帶著奇異的光芒,在光幕表面肆意流淌,如同有生命一般,將雨夜場景渲染得愈發(fā)清晰。只見我顫抖的手正將婚契輕輕貼在少年龍侍額頭,少年背后懸浮著的青銅劍影,正是如今插在祭壇上的完整葬龍劍。劍影在雨夜中閃爍著清冷的光芒,仿佛預示著一場悲劇的開始。
“你曾說這是救世的慈悲”初代殘魂的龍爪帶著憤怒與決絕,狠狠捏碎光幕。光幕如同破碎的鏡子,碎片化作七百把青銅小劍,如流星般朝著我周身要穴射來。每把劍柄都系著傀儡絲,那些傀儡絲纖細卻堅韌,絲線盡頭纏繞著天工閣主的輪椅轱轆,仿佛在揭示著一個被隱藏已久的操控關系?!皡s在我魂飛魄散時,抽走七情煉成弒神芯片!”初代殘魂的聲音響徹龍冢,帶著深深的悲憤與控訴。
蕭天闕的逆鱗戰(zhàn)甲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內心的震撼與痛苦,突然共鳴震顫起來。他胸口的燭龍晶核浮現出血色篆文,仔細看去,正是雨夜場景中婚契的殘章。當光幕中的少年龍侍咽下最后一口氣時,現實中的血池像是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,突然沸騰起來。滾燙的血水翻涌著,十萬枚青銅命牌浮出水面,在血水中沉浮。每枚命牌都刻著“蕭天闕”的弒神編號,那編號如同烙印一般,刺痛著我們的雙眼,也刺痛著我們的心。
“看清楚,這才是天傾之戰(zhàn)的真相!”初代殘魂怒目圓睜,猛地撕開胸膛。心臟位置嵌著的記憶晶片,正播放著令我窒息的畫面:白發(fā)蒼蒼的我高高地端坐于天工閣,面容冷峻,眼神中透著一種難以捉摸的神情。腳下跪著七百名青丘狐族與龍侍的混血兒,他們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,額間的機械紋路正緩緩組成弒神大陣。那大陣散發(fā)著詭異的光芒,仿佛在吞噬著他們的生命力。
少女劍靈的裙裾無風自動,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。她發(fā)間的葬龍劍碎片突然調轉方向,如同靈動的飛鏢,在光幕表面刻出三萬年前的星歷圖。當癸卯年七月初七的星象與今夜的星象完美重疊時,初代殘魂的龍角突然迸發(fā)強光,那強光如同太陽般耀眼,在祭壇投射出青銅巨繭的全息投影。繭內沉睡著三百個不同年齡的“燕昭”,他們的面容在微光下顯得安詳卻又透著一絲詭異,仿佛在等待著某個時刻的降臨。
“每代弒神者都是你的替死鬼!”初代殘魂的聲波如同一股強大的沖擊波,震碎了池畔的龍骸。龍骸的碎片四處飛濺,揚起一片塵土。他腐爛的指尖點向蕭天闕,聲音中充滿了憐憫與憤怒,“就像你哄騙我剜鱗時說的,下一個輪回定能破局”話語中滿是對過往欺騙的痛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