葬淵的罡風突然靜止。燕昭的掌心貼在青銅巨門饕餮吞口處,門環(huán)上纏繞的星軌銅線驟然繃直,蕭歸溟脖頸后滲出的血珠順著銅線游走,在門扉表面繪出三百六十道血色卦象。當最后一道卦象成型的剎那,十萬懸棺同時發(fā)出玉碎的清音。
“你來得比預(yù)計晚七千年?!遍T內(nèi)人的聲音裹著青銅回聲。燕昭的葬龍劍還未出鞘,劍柄饕餮紋突然咬穿他的虎口,血珠潑灑處,門縫中溢出的神光凝成鏡面——映出的不是當下,而是天傾之戰(zhàn)終局:那個抱著蕭天闕尸身躍入青銅棺的“燕昭”,此刻正站在門后冷笑。
燕昭目光緊盯著那鏡面中的景象,心中的震撼如驚濤駭浪。他未曾想到,這扇神秘的青銅門背后,竟隱藏著如此驚人的秘密。那鏡中的自己,帶著無盡的悲涼與決絕,仿佛預(yù)示著他無法逃避的命運。
青銅巨門轟然洞開。罡風卷著星砂撲向門內(nèi),卻在觸及神光的瞬間凝成冰晶。燕昭的玉墜“葬”字突然逆旋,化作“藏”字烙在眉心,三萬年前的記憶如熔巖灌頂——原來當年封印的根本不是魔物,而是他自己被剝離的“神骸”!
“歡迎回歸,殘次品?!遍T內(nèi)人輕彈劍鋒。他周身的青銅鎧甲流淌著液態(tài)星光,發(fā)間垂落的不是青絲,而是凝固的銀河。最刺目的是他手中的葬龍劍——劍脊沒有饕餮紋,取而代之的是完整的北冕星圖。
燕昭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憤怒,他怎么也沒想到,自己一直追尋的真相竟然如此殘酷。蕭歸溟突然發(fā)出初代女帝的尖笑。孩童脖頸后的星圖炸成星砂,凝成青銅王座將門內(nèi)人托起:“爹爹,這才是你該有的模樣。”他的瞳孔分裂成十二重,每重都映著不同時空的燕昭在自刎。
燕昭的心中一陣劇痛,他望著蕭歸溟,這個孩子身上究竟隱藏著多少未知的秘密。門內(nèi)人劍尖輕點虛空。十萬懸棺應(yīng)聲開啟,所有尸體睜開的眼中都跳動著青銅火焰。他們的喉管振動著同一頻率的葬歌,聲波震碎蕭天闕的龍鱗,血珠在半空凝成新的卦象——“弒神證道”。
燕昭試圖掙扎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葬龍劍突然脫手。劍身纏繞的婚契鎖鏈反捆住他的四肢,將人拖向最近那具懸棺。棺蓋內(nèi)壁刻滿密密麻麻的小字,竟是他每一世輪回時寫下的懺悔錄,最新一行還滲著血:“七千日,殺蕭歸溟以鎮(zhèn)歸墟”
燕昭的眼神變得絕望而痛苦,他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命運會如此悲慘?!昂荏@訝?”門內(nèi)人抬手招來懸棺群。尸體們整齊劃一地撕開胸腔,露出里面跳動的青銅心臟——每顆心臟表面都刻著“藏”字,與燕昭眉心血印共鳴:“你以為十萬次輪回是為救世?不過是飼養(yǎng)本座的餌料!”
燕昭的內(nèi)心充滿了悲憤,他怒吼道:“為什么?為什么要這樣對我?”然而,回應(yīng)他的只有門內(nèi)人的冷笑。血霧荒原突然塌陷。十二輪血月從地脈裂縫升起,月光凝成青銅鎖鏈纏住蕭天闕的龍化右臂。他每片逆鱗都映出門內(nèi)人的面容,喉間溢出的龍吟竟與懸棺葬歌同調(diào):“三萬年你終究還是選了這條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