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突然握住我持劍的手。星紋紗綾裹著劍鋒刺入她心口時，我聽見青銅面具碎裂的聲音——那下面竟是我自己的臉。

蕭天闕的龍爪撕開時空屏障，暗金豎瞳已看不出人形。他胸口的青銅心臟伸出樹根狀血管，正將天機閣修士的精魄輸往葬淵深處。我劈碎第十三根血管時，發(fā)現(xiàn)那些精魄中混著姒九璃的魂火。

&34；殺了我…&34；蕭天闕的喉嚨里發(fā)出破碎的哀求，龍爪卻捏碎了試圖靠近的鎮(zhèn)淵司修士，“他在用我的眼睛看著你！”

葬龍劍突然自主震顫。劍柄逆鱗刺入掌心時，三萬年前的記憶如毒刺入腦——原來當(dāng)年被我斬斷龍脈的初代司主，正是為護蒼生自愿墮魔的蕭氏先祖。

&34；現(xiàn)在你知道了。&34；初代司主的聲音從龍化蕭天闕口中傳出，青銅樹根在他眉心聚成第三只眼，“所謂鎮(zhèn)淵司，不過是圈養(yǎng)血食的…”

星髓熔爐在此刻轟然炸裂。姒九璃的白發(fā)裹著青銅門碎片沖出火海，她心口插著的正是那截斷裂龍角。當(dāng)龍角刺入蕭天闕的第三只眼時，所有青銅樹根同時發(fā)出悲鳴。

&34；當(dāng)年你替我擋下墮龍咒…&34；姒九璃的容顏在星火中迅速衰老，聲音卻帶著釋然的笑意，“這次換我?guī)湍銛財噍喕?。?

時空裂隙開始坍縮。我抱住墜落的蕭天闕，看見他后背龍鱗咒紋正逆向流回青銅心臟。在完全昏迷前，他沾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畫出半個星紋——那是天機閣暗室的方位圖。

當(dāng)最后一絲星髓被孽海吞沒時，十二盞青銅燈同時炸裂。天機閣主的虛影從燈油中浮現(xiàn)，手中托著的星盤缺了北冕方位：“棋差一著啊…不過蕭家小子體內(nèi)還留著…”

姒九璃的紗綾絞碎虛影，自己卻踉蹌著跪倒在青銅門廢墟上。她的白發(fā)正以肉眼可見速度變灰，星紋紗綾上滲出淡金色的血：“燕昭，去歸墟海眼…那里沉睡著真正的…”

突然襲來的青銅箭雨打斷話語。我揮劍筑起星髓屏障，卻看見本該死去的鎮(zhèn)淵司修士列陣逼近——他們眼窩里跳動著與初代司主相同的暗金火焰。

&34；帶她走！&34；蕭天闕突然掙開我的懷抱。他胸口的青銅心臟離體懸空，化作虬龍?zhí)撚白蚕蚣嚕叭ソ忾_…三萬年前的…”

爆炸的氣浪掀翻整個荒原。我在濃煙中抓住姒九璃的手腕，卻摸到正在晶化的皮膚。她袖中滑落的青銅殘片拼出半幅地圖，某個被星火標(biāo)注的位置正在歸墟深處跳動。

當(dāng)?shù)谝坏吻嚆~雨落在血霧荒原時，我聽見地底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。那聲音與青銅棺蘇醒時聽到的旋律完全一致，仿佛某種亙古存在的龐然巨物正在翻身。

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