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遙遠神秘的歸心閣,當(dāng)清晨的第一聲鐘鳴撞碎彌漫的海霧時,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清脆而又沉重的聲音所喚醒。青銅星盤上的磁針,原本平穩(wěn)地指向天際,卻在這一瞬間,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,直直地指向了歸墟的深處,仿佛受到了某種未知力量的強烈牽引。
新任司典,一位面容凝重而又充滿使命感的年輕學(xué)者,手捧著那本已然裂開的《守心律》,不顧一切地沖進了觀星臺。泛黃的書頁之間,竟?jié)B出了暗金色的血珠,這些血珠仿佛擁有生命一般,在空中緩緩凝聚,最終形成了一句令人膽戰(zhàn)心驚的警示:“靈樞異動,孽海生波?!?
與此同時,在波濤洶涌的墨色海面上,星紋舟正奮力劈開重重海浪,勇往直前。而在舟上,蕭歸溟的轉(zhuǎn)世之身——年僅八歲的蕭念安,突然間捂住了自己的心口。他那纖細的手腕間,北冕星紋閃耀著青銅的光澤,神秘而又令人敬畏。掌心的歸心印更是灼熱無比,瞬間便灼穿了腳下的船板。
姒九璃見狀,毫不猶豫地扯下半幅紗綾,試圖裹住孩童那受傷的手腕。然而,綾面燃起的狐火,卻映照出了一幅駭人至極的景象:在那本該沉寂的歸墟海底,十二萬座青銅碑正在緩緩融化。古老而神秘的碑文,如同失去控制的洪流一般,逆流而上,相互交織,最終凝成了一扇巨大無比的青銅門扉。
“爹爹,門后有東西在哭”蕭念安那稚嫩的聲音,帶著隱隱的龍吟回響在這片蒼茫的天地之間。我急忙引動地脈靈氣,全力灌注進手中的劍鋒,企圖以強大的力量來應(yīng)對這未知的危機。然而,葬龍劍卻在這關(guān)鍵時刻突然脫手墜海。劍身觸及海面的剎那,整個歸墟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突然靜止了下來。原本沸騰的青銅漿液中,緩緩升起了一座白骨王座。王座之上,倚著的竟是三萬年前就已消散的姒九璃的殘影。
這道殘影的指骨,輕輕地輕點著虛空,海面瞬間凍結(jié)成了一面巨大的往生鏡。鏡中所映出的,并非當(dāng)下的景象,而是初代閣主剜心立誓的那一幕:年輕的初代閣主,虔誠地跪在那巨大的青銅巨樹前,手中捧著的,不是人們所預(yù)想的虬龍逆鱗,而是姒九璃那尚在跳動的心臟。這真實的記憶,猶如致命的毒刺,猛然刺入我的腦海,讓我痛苦不堪。葬龍劍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無盡的悲憤,突然發(fā)出了一陣凄厲的悲鳴,劍柄上的饕餮紋更是睜開了猩紅的血目,仿佛要將這世間的一切邪惡都吞噬殆盡。
“原來如此”姒九璃的白發(fā)如同靈蛇一般纏住了鏡面,發(fā)梢燃起的狐火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焚毀這殘酷的真相。鏡中的“我”突然轉(zhuǎn)頭,那深邃的瞳孔里,旋轉(zhuǎn)著神秘的北冕星圖:“善念,你以為掙脫了因果?”就在這時,現(xiàn)實中的青銅門扉發(fā)出一陣沉悶的巨響,轟然洞開。門內(nèi)伸出了萬千條星髓鎖鏈,每一條鎖鏈的末端,都拴著本該消散的雙生子惡念。
蕭念安突然掙脫了眾人的懷抱,赤著雙足,毫不猶豫地踏浪奔向那扇充滿未知與危險的青銅門。他心口的北冕星紋,竟然離體浮空,化作了一把神秘的鑰匙,徑直插入了門扉的鎖孔。歸墟海底,突然傳來初代虬龍王那憤怒的咆哮,仿佛在抗議著這一切的發(fā)生。融化中的青銅碑文迅速重組,形成了《鎮(zhèn)淵誓約》的逆篇。十二萬修士的魂魄,從那些古老的碑文中洶涌而出,他們的眉心皆刻著“歸心”的烙印,眼中卻流轉(zhuǎn)著神秘的青銅星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