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子衿:……
當然,中秋節(jié)后江仁從老家回來,特意帶了一盒子干果給經(jīng)常過來替他們收拾屋子的丸子,知道人家小丫環(huán)平日里收拾豬窩辛苦。
待八月底,在家吃了回螃蟹,何子衿與三姑娘就準備著去州府參加斗菊會的事兒了。這次胡文也說一道去,胡文是去代胡三太太給在蜀王府做屬官的兄長送重陽節(jié)禮的,何姑丈知道后干脆讓陳二郎跟著一并走一遭。
斗菊會什么的,都是熟門熟路了,何況有芙蓉坊安排,并不麻煩。今年秋闈,何恭還在州府等著放榜,何子衿主要也是想去瞧瞧自己老爹。何恭見著閨女也挺高興,趁著空閑還帶閨女去喝烤茶,沒帶三姑娘的原因是,胡文與何恭說好,他帶三姑娘出去玩兒了。何恭素來開明,想著,大家都是打年輕時過來的,反正年底也要成親了,大手一揮便準了。三姑娘其實早有準備,這次來帶了身男裝,換好后與胡文一道出門游玩兒。
除了喝烤茶,何子衿又去拜會了芙蓉坊李五爺?shù)钠拮咏希显缑巳タ催^花兒了,知道何子衿今年只得兩盆,余下的都給蜀王府買走了,笑道,“大姑娘這名氣著實不小。”
何子衿笑,“各花入各眼,大概是今年運道好?!?
江氏與何子衿道,“我家太太聽說了你的名聲,知道你斗菊會要來,提前與我說了想見大姑娘,大姑娘與我過去見一見太太吧?!?
何子衿笑,“去歲來的時候便該向李太太問好。”看來她如今名氣的確大了。
江氏抿嘴一笑,捏一捏何子衿的手,有些歉意。何子衿回之一笑,心下明白去歲她過來時江氏將親女與繼女悉數(shù)介紹給她認識是真心結交,而這位李太太大去歲大約是沒瞧上她。
李太太住的地方自不消說,比去歲來訪時江氏的院子更加寬敞,屋里擺設也頗是講究。李太太瞧著比陳姑媽還要老些,花白的頭發(fā)一絲不茍的在腦后挽了個圓髻,髻上插二三金釵,一身富貴,見著何子衿也是笑的,只是嘴邊兩道豎紋露出幾分厲害。
論氣質(zhì),遠不能與寧老太太相比。
何子衿行過禮,笑著遞上禮單,“鄉(xiāng)下地方,都是些土物,給您嘗嘗鮮兒?!?
李太太接了禮單,笑,“大姑娘客氣了,請坐?!?
李姑娘與江氏之女江贏也在李太太身邊,去歲已見過,此刻同何子衿彼此見禮。甫閑話幾句,李太太便笑道,“我聽說,連王府都向大姑娘買花兒了?!?
何子衿謙道,“一則祖宗庇佑,二則多賴貴花坊相助,三則斗菊會公道,方能揚名?!?
李太太笑著添一句,“四則何大姑娘慧質(zhì)蘭心,能養(yǎng)出這樣的好花兒,才有這番機緣。”
何子衿微微欠身,“您過譽了?!?
李太太打聽,“蜀王府喜歡姑娘的花兒,也是姑娘的機緣,姑娘此次來州府,該去王府請安才是?!?
何子衿唇角一勾,露出一抹笑,卻是不接李太太這話。李太太這把年紀,該有的閱歷自是有的,識趣的不再說這個話題,只問何子衿今年的花兒準備的如何,來州府住哪里,吃食可還習慣之類。待中午,李太太留飯,何子衿只說父親在外惦記,執(zhí)意辭了去。
江氏送謝莫如出去,丫環(huán)婆子在后綴著,秋意已深,花木逐漸凋零,江氏輕聲道,“今日風有些大。”
何子衿閑話一般,“我一來州府就轉向,不知這是哪方的風?!?
這話有些深意,江氏笑,“你那花兒有福氣,風是自福地而來也說不定?!?
說著話,二人已至二門前,何子衿側頭望向江氏,江氏伸手給何子衿理了理披風的系帶,道,“有好幾家打聽過你,你要多留心?!?
何子衿有些不解,“蜀王府令州府大戶不安么?”
江氏笑,“這些我就不知道的?!?
何子衿福身一禮,“多謝您。”江氏與李太太本是婆媳,如今看來卻是兩樣立場,她為什么要提醒她?
江氏一笑,釋了何子衿的惑,“當初讓你的花兒以芙蓉坊的名義參加斗菊會,是我的提議。子衿,還記得我姓什么嗎?”
“江奶奶?!?
是啊,她一直喜歡聽人叫她江奶奶,而不是李五奶奶。江氏不再多說,道,“今次斗菊會的事不必你操心,只是不能暢快相談。我就送你到這里吧。”
何子衿道了謝,告辭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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