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子衿在車?yán)锞透镉H親熱熱的膩在了一起,沈氏抱了女兒在懷里,問她,“頭一回離家這么久,想家不?”
“想是有點兒想,可是,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媽對我都好,我還認(rèn)識了許多朋友,多住幾天也無妨的?!焙巫玉茦凡凰际窳恕?
沈氏戳她額角,“小沒良心的,我看你都要玩兒瘋心了。”
何子衿把臉在她娘懷里一拱,撒嬌~沈氏便笑了,又問起閨女在外祖母家都玩兒什么了。
何子衿那叫說的一個天花亂墜,雖然也就那些譬如“釣魚、捉鳥、捕黃鱔、爬山”的事兒,但從何子衿嘴里說出來就格外生動有趣。小福子在外頭聽著,笑嘻嘻的跟何恭道,“大爺,咱們大姑娘這嘴真是絕了,快趕上茶樓的說書先生了?!?
何恭也在樂呵呵的聽車?yán)镩|女說話,笑,“子衿打小就嘴巧?!?
因為有何子衿這么個巧嘴八哥,一路上竟不覺著枯燥,而且,何子衿吸取去她外祖母家時的教訓(xùn),路上少少喝水,就沒再出糗啦。
待到了家,何子衿先跑去何老娘屋里去,因為在長水村很是長了見識,她現(xiàn)在覺著何老娘實在是個不錯的人兒啦!
何老娘正算著兒子到家的時辰,聽到外頭腳步聲,臉上一喜,“丫頭片子回來了!”起身就想去迎一下自家丫頭片子。又一想,可不能叫丫頭片子看出來老娘想她,連忙坐了回去,咳一聲,端起手邊兒的茶盅,裝模作樣,“誰在外頭這么吵??!”
余嬤嬤險忍不住要笑出聲來,何子衿正好進(jìn)屋,聽到何老娘這話,接了道,“是我呀!祖母,我回來啦!你想我唄!”
何子衿是個熱情的人,幾步就跑到何老娘跟前,坐何老娘身邊兒了。何老娘瞥何子衿一眼,心下點頭:嗯,自家丫頭片子還是沒瘦的。嘴上卻道,“想什么想什么,一個丫頭片子,有什么好想的?!?
何子衿看何老娘極力抑制上揚的唇角,用兩只小短手抱住何老娘的脖子,笑嘻嘻地,“我想祖母了!”
何老娘此方笑了,拍一拍自家丫頭的脊背,道,“想你還不回來!說好就去三五日的!這都多久了,小半個月!哼!你再這樣以后不叫你出門了!親戚家,略住個一兩天是這么個意思,像你這樣十天半月的住著,多討人嫌?!?
何子衿笑,“外祖母一點兒不嫌我,她還想留我過年哩?!?
“那是客氣腔,你別當(dāng)真,傻丫頭。”在何老娘心里,自家孩子就該養(yǎng)在自家,自家又不是養(yǎng)不起,哪兒能叫孩子總住外家呢?不是個事兒。
沈氏與何恭略慢何子衿一步,正聽到何老娘這話,沈氏知道何老娘這個脾氣,也只能當(dāng)沒聽到罷了。
何恭笑,“娘你又說這些玩笑話,叫丫頭當(dāng)了真。”問,“阿冽呢?”
何老娘道,“下午睡的晚了,還睡著呢。我叫翠兒在里間兒看著呢。”
沈氏道,“我去瞧瞧,也該醒了。”
何老娘大手一揮,讓媳婦去看孫子了。
沈氏擔(dān)心兒子睡多了晚上不困,把兒子叫醒喂了一回奶,何老娘就讓他們夫妻兩個回房換衣裳。
何子衿道,“我也去換衣裳,換好衣裳我來陪阿冽說話?!?
何老娘笑,“快點過來,我叫人做了魚圓湯,一會兒咱們就吃飯了。明天給你買個肘子吃。瞧瞧,可憐見地,這小臉兒瘦的?!北犙壅f瞎話的技能開啟。
沈氏笑,“母親千萬別叫她吃肉了,看她這臉圓的?!迸畠嚎刹荒荛L成小胖妞~
“哪里圓了哪里圓了?”何老娘堅持,“丫頭瘦了?!?
何恭笑,“那娘多買些好吃的,我也跟著沾光?!?
何老娘笑斥,“趕緊換衣裳去吧!”
三姑娘回來的晚些,見著何子衿很是高興,她笑,“我算著妹妹晚上就能回來的,妹妹胖了?!?
何子衿堅決要何老娘把明天要買的肘子換成魚,何老娘沒啥意見,道,“魚還省錢哩?!?
說到錢,何老娘瞧三姑娘一眼,三姑娘自懷里摸出個布包給何老娘,笑,“李大娘說我針線還成,又有些活計叫我拿回來做?!?
何老娘滿意,“這就好?!?
何子衿問,“什么活計?”
三姑娘眉眼間很是歡喜,道,“還沒跟妹妹說呢,姑祖母跟繡莊的李大娘很熟,叫李大娘看過我的活計。繡花什么的做不了,可簡單的是能做的。我就從李大娘那里攬些活兒做,既掙了錢,還能練手藝,一舉雙得?!?
何子衿看三姑娘高興,只得替這位表姐高興,她沒忘對何老娘說一句,“祖母,你好歹跟表姐對半分,怎么能全拿了這錢?”
何老娘“嘿”一聲,一句話噎死何子衿,“這又不是你掙的?你管得倒寬!少啰嗦,再啰嗦明兒的魚可沒的吃了!”
這才片刻功夫就過了對自家丫頭的稀罕勁兒,何老娘將三姑娘給的布包揣懷里,說何子衿,“你表姐就大你四歲,到你跟你表姐這么大的時候,也得給家里掙錢,知道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