醬菜的事,不過就是一機會。沈氏開鋪子之初,相熟的族人親戚家都送過醬菜,只是因與李氏格外有些交情,便一直有再送罷了。若指望著這個一夕揚名,那是癡人說夢。
故此,將醬菜交給李氏,沈氏給李氏備了份厚厚的生辰禮,就開始著手準備丈夫去州府秋闈的事了。
何恭的意思是叫李氏一道去,陳家自從得了鹽引便在州府置辦了產(chǎn)業(yè),陳姑媽聽說侄子要去秋闈,早命人將州府宅子的房間打掃出來了。何子衿這都快四周歲了,小夫妻兩個還是好的蜜里調(diào)油一般,何恭是這樣跟老娘說的,“人都說州府的東西精致好吃,我去了住姑媽家的宅子里,仆婢自然用心服侍。只是我還是吃慣家中味道,不如叫媳婦跟了一道去,還有誰比子衿她娘更周到的呢?”
一切為了兒子!
在這個大前提下,何老娘是什么都能應(yīng)的,何況又是兒子親自提的,事關(guān)兒子秋闈,何老娘無有不應(yīng),道,“這也好。”對沈氏道,“就辛苦你一趟吧?!?
沈氏忙道,“能幫上相公的忙,我求之不得,哪里說得上辛苦?!?
為了兒子,何老娘還破天荒的私下給了沈氏五兩銀子,道,“這次去州府,說是試一試,到底是要考好幾天的。尋常節(jié)儉是過日子的道理,窮家富路,這會兒再不能節(jié)儉的。只管把你男人服侍好了,你的福氣在后頭?!?
沈氏皆柔順的應(yīng)了,何老娘頗是滿意。
沈氏又托何老娘照看何子衿,何老娘想到要單獨給何子衿相處就頭疼,道,“恭兒考完你們就趕緊回來,我可受不了那丫頭天天嘰嘰喳喳的在我身邊沒個消停?!?
沈氏笑,“母親總是這樣寵愛她?!?
何老娘扯扯嘴角,不好說自己從來沒喜歡過那討債鬼,道,“這都是家里只她一個的緣故,要是再給她生個弟妹,她自然知道做姐姐的樣子,也能穩(wěn)重些?!弊陨撕巫玉?,沈氏再沒動靜,何老娘急的心里躥火,這會兒也不一定要沈氏給她生孫子了,再生個孫女,何老娘也能忍,關(guān)鍵是,你得生??!
生怕沈氏聽不明白她的意思,何老娘又解釋了一遍,“這幾年恭兒一意讀書為功名,待自州府回來,你們也該抓緊了?!?
沈氏滿面羞意的應(yīng)了聲“是”。
這一二年何子衿已經(jīng)找到克制何老娘的法門,她也就不介意跟何老娘在家獨處了,她還粉懂事的跟她爹說,“爹,你就放心吧,我會照顧好祖母的?!?
這話,何老娘聽得直翻白眼。何恭卻是大為欣慰,抱了閨女在懷里道,“我家子衿實在懂事?!?
何子衿立刻道,“都是爹爹教的好唄?!?
何恭眉開眼笑。
何老娘:兒子也忒容易被討好了吧!這耳根子軟的喲!
待送走父母,何子衿就要當家做主了。她先是跟余嬤嬤敲定一日三餐的飯食標準,還給何老娘定下去廟里燒香的戶外活動,實際上是何子衿想出門逛逛了,話說碧水縣也有個小廟叫芙蓉寺來著,是碧水縣唯二景點之一。
何老娘罵,“你倒來做老娘的主!”
何子衿半點不怵何老娘,巴啦巴啦,“真是哪廟里沒個冤死鬼哩,我熱氣騰騰的一片孝心,就這樣給祖母曲解啦。明兒個就找縣太爺擂鼓喊冤去?!?
何老娘笑,“成日就會胡說八道。還熱氣騰騰,我看你那不是孝心,是剛出鍋的炊餅吧?”
“唉喲,好幾天不吃炊餅了,祖母,明兒個早上咱們吃炊餅吧?!焙卫夏锏故墙o她提了醒。何老娘說何子衿,“饞的很,成天就知道要吃要喝的?!?
“不吃不喝,豈不要餓死了?!?
“你這樣貧嘴,有也不給你吃?!焙卫夏镉行闹我恢魏巫玉七@貧嘴病,當天憑何子衿把天說下來,也不答應(yīng)給她買炊餅吃。兩人逗趣半宿,直到夜深都困了,方各自安寢。
待得第二日,何子衿還在被窩里呼呼大睡呢,就給何老娘從被窩里拎出來套上裙子,何老娘一面給她穿衣裳一面訓她,“小小年紀就一把懶骨頭,你不是說要去吃炊餅么?怎么又不起了?懶丫頭,又饞又懶,以后可怎么辦喲?!焙卫夏镉忠淮螢楹巫玉迫舾赡旰蟮幕橐龃笫轮鄙匣?,這樣的小懶貨,哪里肯有人娶喲。
何子衿揉揉眼睛,“咦,祖母,你又肯了?”昨兒個不是死活不同意么。
何老娘一幅高高在上的臉孔,“你以為我跟你個小屎娃子一般見識!”又罵何子衿,“快起來洗臉梳頭,個懶東西!你再磨蹭,飯就不用吃了!餓著吧就!”
何子衿笑嘻嘻的起床,還啾的親了何老娘一口,把何老娘肉麻的直到何子衿梳洗好還在擦被何子衿親過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