帕瑟芬妮走了,卡普蘭卻還站在原地,象一尊雕塑一樣的站著,甚至連肌肉虬結(jié)的戰(zhàn)斗狀態(tài)都沒有解除。[~超~速~首~發(fā)]遠(yuǎn)遠(yuǎn)看去,只見一個高近三米的肌肉巨人站在基地中央,顯得無比突兀。連參戰(zhàn)資格都沒有的低階龍騎們看到帕瑟芬妮遠(yuǎn)去,都松了一口氣,幾乎全身的力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,誰還敢去追?可是看到卡普蘭的異狀,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得到那壓抑不住的憤怒、屈辱以及……恐懼。
所以,所有的龍騎都沒有動,變成了一尊尊的雕像。他們不想剛剛逃離帕瑟芬妮的殺機,再落入卡普蘭的魔掌。龍騎們不動,普通的戰(zhàn)士們更不敢動,甚至連給兩名陣亡上校收尸的人都沒有。
也不知站了多久,卡普蘭才從巨大的屈辱和憤怒中清醒過來,他掃視了一下周圍,噴出一口濃厚的白霧,指著地面上兩位上校的尸體,用沙啞的聲音說:“把這些收拾了吧!”
凝固的北方基地,這時才恢fu了正常。
卡普蘭的肌肉慢慢收攏,體形也開始變得正常,助手小跑過來,將一件大衣披在卡普蘭身上,蓋住了和他年紀(jì)極不相稱的雄健身體。
一陣極度陰寒的風(fēng)悄然籠罩了整個北方基地,讓本來已稍許回暖的天氣迅速回到了極寒深冬的時節(jié),幾乎所有人都被瞬間襲來的寒冷凍得打了個寒戰(zhàn)。
“看起來,這里好象剛剛發(fā)生了一場戰(zhàn)斗?!币粋€陰森冰冷,還帶著濃重濕氣的聲音在卡普蘭身后響起。
卡普蘭慢慢回頭,用有些混濁的眼睛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四個人。他們都穿著白色底的長風(fēng)衣,袖口和衣擺上裝飾著血色的花紋,暗金色的鈕扣即使在暗淡的天光下也散發(fā)著熠熠光輝。四個人中有三男一女,為首的是一個中等身材、略顯瘦俏的年輕男人,有著詭異的藍(lán)色頭發(fā)。他長得很陰柔,也很漂亮,但是兩個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,眼圈是青黑色的,就象是幾天幾夜沒有睡過覺一樣。
“你們是貝布拉茲大人的屬下?”卡普蘭皺眉看著這四個人。他們的相貌和數(shù)量和傳來的資料一模一樣,應(yīng)該就是專門來對付帕瑟芬妮的特遣部隊了??ㄆ仗m感覺得到,他們很強,非常強,甚至力量有可能不在他之下。但是,他們給卡普蘭的感覺卻是很不舒服,根本找不到同類的感覺,就象是四條蛇和一個人站在一起那樣。
見四個人沒有回答,只是四下打量著戰(zhàn)斗的現(xiàn)場,卡普蘭又問:“幾位先生如何稱呼?”
為首的藍(lán)發(fā)年輕人淡淡地說:“我是一號,他們分別是二至四號。至于我們的名字,你就沒必要知道了。”
四號是那個長得還算漂亮、臉色卻青得怕人的女人,她睜大了灰蒙蒙一片,完全沒有瞳孔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帕瑟芬妮離去的方向。
“獵物走了多久?”一號問道,他的眼睛仍在四下掃視著,根本就沒看卡普蘭一眼。
“……一小時二十九分鐘?!北M管深深地被特遣部隊的傲慢所激怒,卡普蘭多年的城府令他仍然能夠控zhi著自己的情xu,并且可以用平靜的聲音回答問題。
一號看了卡普蘭一眼,略顯驚訝,但沒說什么,就向帕瑟芬妮離開的方向走去。這個時候,魯特忽然從一旁跑了出來,跪在一號腳邊,大聲叫著:“大人,大人!我是魯特!我對周圍的地形很熟,就讓我?guī)プゲ杜辽夷莅?!?
一號看都沒看魯特一眼,直接從他身邊走過。二號三號也跟著過去,只有四號用她那雙毫無神彩可的眼睛盯著魯特看了一眼,就罵了一句:“廢物!”然后飛起一腳,將魯特踢得高高飛起,噴灑出的鮮血象是下起了一場小雨!
卡普蘭大吃一驚,連忙伸手接住魯特的身體,迅速檢查他的狀況,發(fā)覺魯特只是斷了一排胸骨,還沒有生命危險,這才稍稍放下心來??墒窃诰癫▌颖慌辽夷萑拷g殺后,魯特的能力已經(jīng)退化到了三階水平,現(xiàn)在傷勢未好,又受到這次的重?fù)?,最高能力恐怕連三階都無法保持。正如四號所說,魯特今后已經(jīng)變成了一個徹底的廢物,連成為列兵的資格都已經(jīng)失去了。
卡普蘭臉上的肌肉輕微地抽*動著,他向四號深深地看了一眼,卻沒有說什么。
“連個女人都收拾不了,也和廢物差不多。”四號回視了卡普蘭一眼,輕蔑地說,然后,她又環(huán)視了一周在場的龍騎,冷笑著補充了一句:“都是些廢物!”
卡的幾聲輕響,幾名龍騎手中的自動步槍發(fā)生了扭曲,他們的握力太大,甚至損毀了由超級合金制成的新舊代突擊步槍。他們畢竟都是在北方征戰(zhàn)十幾年的軍人,不愿與帕瑟芬妮死戰(zhàn),其中有她本來身份的緣故,也有卡普蘭未率先拼死的原因。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會隨意接受陌生人的侮辱。
四號停下了腳步,用那雙不屬于人類的眼瞳掃視了一下幾名龍騎,冷笑了幾聲,說:“怎么,想攻擊我嗎?”
雙方的僵持足足有十秒。
已經(jīng)走遠(yuǎn)了的藍(lán)發(fā)陰柔青年忽然冷喝道:“四號,你的廢話太多了!再多事的話我就殺了你!”
四號身體微微一顫,怨毒地向一號的背影望了一眼,便向走遠(yuǎn)了的三人追了過去。
“解除警戒,將這里收拾一下,然后放假三天。保持對圣輝十字軍的必要監(jiān)視?!笨ㄆ仗m下完命令,就抱著魯特向醫(yī)護室匆匆走去。如果再拖延一會,魯特連二階能力都未必能夠保得住。
只是,卡普蘭發(fā)現(xiàn)這些跟隨自己多年,在北方打下了一塊牢固基地的部下,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卻多出一些異樣。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他已經(jīng)老了,而這些部下還正處于壯年時期,還有足夠的野心和夢想。面對四號的挑釁時,卡普蘭也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,想與他們殊死一戰(zhàn)!
多年征戰(zhàn)帶給卡普蘭的絕不僅僅傷痛,還有豐富的經(jīng)驗和堅強的意志,即使四號和他的能力相差無幾,他也有較大的把握在生死對決中勝出。這就是軍人和強者之間的區(qū)別。
可是,現(xiàn)場并不只有一個四號,還有二號三號,以及明顯更加強勢的一號。在這只特遣部隊身后,還站著如山一般高大的貝布拉茲!
卡普蘭忽然間蒼老了十歲,他隱約感覺到,也許貝布拉茲提出的條件,并不足以補償他失去的尊嚴(yán)。
在羅德島的最南端,那座巍巍的古堡如山一樣屹立在海天之間,俯視著暗流洶涌的大海。和形狀特異的深紅城堡、散發(fā)出古老氣息的暮光古堡以及莊園風(fēng)格的亞瑟家族城堡不同,貝布拉茲的城堡完全以空間取勝。這座由無數(shù)一米見方巨石砌成的古堡,光是臨海一面的高度就超過了三百米!在一塊塊巨石中間,是用超級合金制成的框架結(jié)構(gòu)加固,如此才能夠支撐得住這種重量。
在漫長的歲月中,貝布拉茲最常做的事情,就是站在城堡的頂端,凝視著深沉的大海。
兩天后就是議會臨時會議召開的時間,也是他與蜘蛛女皇直接面對的日子。各位或身份顯貴,或能力超強,或是背后勢力龐大的議員們,都在向貼近大陸的羅德島趕來。他們中有相當(dāng)一部分屬于中立派,貝布拉茲相信這些聰明的家伙在看清形shi后,都知道該怎么樣去做的。可惜,如果他們足夠聰明、能夠預(yù)判形shi的話,就不會選擇成為中立派了。貝布拉茲一向不喜歡只會錦上添花的人,蜘蛛女皇也是一樣。
這次的緊急會議,按理說不應(yīng)該有任何的意外了,但是貝布拉茲不介意再多做些準(zhǔn)備。所以他拉動了窗邊垂下的召喚鈴的緞繩。
“尊貴的貝布拉茲大人,海頓聽候您的吩咐?!睆呢惒祭澤砗髠鱽硪粋€略有稚氣的聲音。
貝布拉茲雙眉一皺,回過身來,看到出現(xiàn)在書房中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一、二歲、介于少年和男孩之間的人。他有著半長的黑發(fā)和一副奇異的金色眼眸,白晰的皮膚略顯病態(tài),讓人曙目的是,他非常的漂亮,如果換上女裝,就會是一個美麗的小公主。
“海頓?怎么會是你在這,艾琳娜呢?她在哪里?難道她不知道這個時候非常重要嗎?”貝布拉茲怫然不悅。
海頓并沒有象其它人一樣半跪行禮,而只是微微鞠躬,說:“艾琳娜姐姐說,她好不容易才能醒來一次,不想還沒有好好玩過就再次陷入沉睡之中,所以她決定去對付帕瑟芬妮,并且將我喚醒,讓我來為您服務(wù)。她說,如果您需要的只是武力的話,那么有我已經(jīng)完全足夠了?!?
“這個艾琳娜,真是胡鬧!”貝布拉茲臉色鐵青,看起來非常憤怒,但是對艾琳娜的語氣中卻有一絲說不出的溺愛。
海頓雙眼一亮,連續(xù)接道:“是的!她非常胡鬧,這次回來您一定要好好地教訓(xùn)她!最好讓她連續(xù)睡上三個月!她逼得我放棄了自己的計劃,??!”
“你有什么計劃,說來聽聽。”貝布拉茲不動聲色地問。
海頓的小臉漲得通紅,過了半天,才嚅嚅地說:“我是想…是想去把梅迪爾麗捉回來,看看我和她之間,究竟誰才是戰(zhàn)斗的天才?,F(xiàn)在聽說她失去了能力,我才有這個想法的。以前的她,我可打不過……”
“這么說,你也和亨拉爾一樣,對梅迪爾麗的身體感興趣?”貝布拉茲溫和地問。
海頓立刻飛快地?fù)u頭,說:“不!我絕對沒有這個想法,只是想研究一下她的身體構(gòu)成而已。亨拉爾是您的惟一兒子,又擁有著您的血脈,所以他敢和您爭搶梅迪爾麗的身體。如果我這樣做了,一定會被您的怒火瞬間淹沒的!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女人能夠承受得住您的力量,梅迪爾麗就是其中之一。啊,應(yīng)該還有……”
“夠了!”貝布拉茲喝止了海頓,然后問:“你們應(yīng)該都知道,我的耐心十分有限,以后不要再試圖挑戰(zhàn)我的耐心!艾琳娜是用什么來威脅你的?”
“啊,這個……大人……”海頓的小臉?biāo)查g變得通紅,怎么都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。
“這個艾琳娜……”貝布拉茲搖了搖頭,不再逼迫海頓,只是嘆了一口氣。
在距離羅德島足有數(shù)百公里的荷比魯森林中央,已經(jīng)建立起一個臨時基地。移動式實yan設(shè)備已經(jīng)空運到位,并建起數(shù)個臨時實yan室。大隊的武裝部隊和科研人員正在趕往這里,好建立起一個永久性的基地。
森林中央,荷比魯母樹的樹廳內(nèi)燈火通明,科研人員們正在緊張地忙碌著,時時會看一眼樹廳頂部的一排排天然培養(yǎng)槽,眼神中流露出的卻是惶然和緊張。
樹廳中突然響起玻璃破裂的聲音,一個培養(yǎng)室的透明頂蓋突然布滿了裂紋,然后隨著砰的一聲巨響,一只拳頭竟然硬生生地從堅硬的頂蓋中穿了出來!頂蓋隨之變成片片碎塊,隨著綠色的培養(yǎng)液傾泄而下!培養(yǎng)室中的人似乎也耗盡了力量,從高處無助地墜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