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非常意外,卻沒有收回手,而是任由梅迪爾麗在手上重重咬了一口。她咬得很重,讓全無防御意圖的蘇都受了一點小小的傷損??墒牵K卻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咬了自己一口。作惡之后,梅迪爾麗就一直望著窗外,視線再也沒有動過。顯然,她是不準備說出為什么會突然咬蘇一口了。而蘇也沒有想到,要到那么久遠之后,才能知道其中的原因。
在蘇的心中,卻不象表面上這樣的輕松和寧定。他忽然想起,在八年前的那一天,安吉莉娜芬拉娜克希斯曾經(jīng)對他說過,在這個世界上,最難走的一條路,就是有尊嚴的活著。蘇不禁苦笑,他本已準備好放棄部分甚至是全部的尊嚴,作為梅迪爾麗平安成長的代價,也作為帕瑟芬妮安定生活的代價。
只是在這樣的一個世界,在這樣的一個時代,他甚至得不到一個交換自己尊嚴的機會!
無從選擇。
亨拉爾是無所知,所以無所畏。而蘇,他無從選擇,所以再無畏懼!
兩輛越野車一前一后,在茫茫黑夜中,越駛越遠。
暗夜中,一輛形狀奇特的越野車猛然從黑暗中破出,六只高高架起的車輪飛轉著,推動車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荒野上奔行著。遠遠看去,這輛車就象一只長著六只長腳的昆蟲。
發(fā)動機的轟鳴聲撕破了夜的寧靜,它以超過150公里的時速沖到了亨拉爾和蘇激戰(zhàn)的現(xiàn)場。這里現(xiàn)在只剩下了一片巨大的淺坑,坑中仍燃燒著不滅的火焰,汽車的廢片灑落得到處都是,許多廢片還在燃燒著。明明已經(jīng)是一片燒無可燒的廢鐵,可是那些淡綠色的火焰,依舊頑強地跳躍著。
地面上時時會泛起一片淺綠色的瑩光,區(qū)域內(nèi)的輻射強度早已超出了人類的承受極限。刺鼻的焦糊味道撲面而來。
形如昆蟲的越野車幾乎是以極速沖到火場的邊緣,才開始緊急剎車!它剎車的方式同樣非常奇特,六個輪子構成了一個圓形,在原地飛旋了十幾圈,終于剎停下來。
伴隨著一陣液壓機械的輕響,越野車車身緩緩降下,隨后車門向上方升起,一架金屬扶梯探出,搭到了地面。
從車里走出兩個年輕女人,黑色的緊身制服套在超過180公分的身體上,充分詮釋了什么才是身材。即使是在深夜,她們也帶著最深的墨鏡,美麗的臉龐冷得如冰!她們一先一后從扶梯上走下,先是冷冷地掃視了一下周圍,然后才分立在扶梯兩邊,一手橫置腹前,一手背于身后,向前躬身,就此化成兩尊美麗而冰冷的雕像。
她們等了足足有一分鐘,才從越野車內(nèi)走出一個老人。他穿著一身純白的禮服,同樣是白色的皮鞋一塵不染。他看上去已很有些年紀,系在腦后雪白的長發(fā)和式樣古雅的墨鏡同樣引人注目。雖然被墨鏡遮去了小半面容,雖然看來已超過60歲,但這些都不妨礙他獨一無二的魅力。
老人站在階梯的最頂端,先是緩緩地掃視了一遍廣闊的火場,再微微仰首向天,用力嗅了嗅,這才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,從階梯上走下,踏足在這片劫后余生的火場中。
“看來,亨拉爾已經(jīng)死了?!崩先撕盟迫辉谝獾卣f著。
他在火場中悠然信步,但每一步落下,周圍百米范圍內(nèi)還在燃燒著的火焰就會悄然熄滅。而輻射光則成片地亮起,在這些暗淡且跳躍不定的光芒照射下,空中竟然出現(xiàn)了一個個隱約的人影。那些人影好象還在不停地爭斗著,撕打著,如果蘇還在這里,一定會駭然發(fā)現(xiàn),空中這些影像,正是他逐一擊殺亨拉爾和他的手下的過程!幾乎所有的戰(zhàn)斗過程,都被一種神秘的力量,以眼前這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還原出來!
一直緊跟在老人身后的一個年輕麗人恭敬問著:“大人,是否要把這里發(fā)生的一qie立刻報告給尊貴的貝布拉茲閣下?”
老人微笑著,一邊繼續(xù)在火場中漫步,一邊從容地說:“沒有必要,貝布拉茲知道得不會比我們晚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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