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維安然坐了。
“四公子可好?”范文周這話問的很有技巧,并且是個很有發(fā)散性思維的問題。
好不好?各個方面,好不好?
范維笑道,“四公子還是以前那樣兒,除了念書習(xí)武,現(xiàn)在還在在跟著承恩侯學(xué)笛子,兒子跟在四公子身畔也偷師不少。”
完了,兒子被收買了,跟自己老子都敷衍。
范文周沒繼續(xù)問,反是上下打量了兒子一番,探過身捏了捏兒子的胳膊,笑道,“也跟著習(xí)武了?”
“嗯,四公子下午都帶著我去小校場,現(xiàn)成的師傅,只學(xué)了些簡單的。”藝多不壓身,范維其實(shí)很有天份,他才學(xué)了四個月,已經(jīng)與明湛不相上下了,不過明湛的笛子吹的比他要好。
雖然技巧上比不上他,不過承恩侯總是說,明湛是以情入曲,天分極高,有一代大家風(fēng)范。
“文武之道,一張一弛,還是要以文章為主?!狈段闹艿?,“聞道齋的先生們可用心教你?!?
“瞧著四公子的面子,總不會怠慢兒子的?!?
范文周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隨口指了兩段文章讓兒子背誦解說。范維解的有模有樣,范文周才放下心來,看來兒子并沒有夸大,文章也頗有進(jìn)益,摸一摸胡子點(diǎn)頭笑的熨帖,“嗯,尚可。聞道齋里除了皇子,像你這樣的伴讀俱都是名門出身,做人要不卑不亢,有理有節(jié)。我聽說上課時皇子們坐一處兒,伴讀們坐一處兒,你與其他皇子的伴讀們相處的如何?”
“并不難相處?!?
“唉,上次四公子生病,承恩侯給四公子送了禮。不過魏貴妃畢竟是二皇子的生母,你與二皇子說不上話兒,我聽說二皇子的伴讀正是咱們府里大郡主的郡馬,叫杜如蘭的不是?”范文周道,“杜如蘭日后就是四公子姐夫,并不算外人,可以托他向二皇子示好,省得跟皇子落下過節(jié)么?!?
范文周繞了一百八十個彎兒終于提到了杜如蘭,范維咂一咂嘴,這事他爹竟不知道嗎?眼珠兒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有些狐疑的看了自家老爹一眼。
天哪天哪,真是跟著什么人學(xué)什么人哪。范文周在心里罵娘,以前他兒子只管悶頭念書,什么時候長心眼兒了,套話都不好套了。
如今小范的嘴比河蚌的殼子都要緊三分,唔了一聲沒下兒了。
老范頓時一口血卡在了嗓子眼兒。
反正是自家兒子,老范索性光棍兒了,輕咳一聲,湊到小范跟前兒,低聲問,“四公子去福昌長公主的壽宴,有什么打算沒?”
“四公子沒跟我講?!?
“那,有什么反常的跡象沒?”小心謹(jǐn)慎的壓低嗓音,猶如地下黨接頭兒,生怕聽到了誰的耳朵里去。
小范垂下眼睛,搖頭,“看不出來?!?
左右都問不出個好歹,老范低聲道,“你跟四公子說,他來半年,已經(jīng)將半城的人都要得罪光了。”
“哦。還有別的話嗎?”
“沒有了。”
小范抬抬眼皮,看他爹,“四公子叫我告訴您,皇上是不愿意看到四公子八面討好兒的,請您老別擔(dān)心。”
老范怒,“你怎么不早說!”
“四公子說您要是擔(dān)心他,就跟您提一句。要是您不說,就不用告訴您?!?
老范噴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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