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?!泵鞫Y揉散眉心的焦慮道,“我也想過了,明湛畢竟是嫡子,傲氣一些也是有的。只是他和我不一樣,他是要在宮里長住的,后宮現(xiàn)在就是阮貴妃和姨母掌管宮務(wù),他只要略略低頭,討得姨媽喜歡,于他在宮里走動也便宜,并無害處。他就偏偏做出那副清高嘴臉,逞一時的強,有什么用。他要有個什么,吃了虧,我怎么跟父王母妃交待呢?”原想是個省事的,擱帝都不用理會。不承想?yún)s是個炸彈,得防火防震的妥善保管。
范文周倒是猜得到明湛一二用意,笑道,“大公子,依屬下猜想,太后必定是更喜歡大公子一些吧。”
“若是有人像明湛頂撞皇祖母那樣頂撞于我,我也不會喜歡他?!泵鞫Y至今仍是冷汗涔涔,“先生是不在,那當(dāng)口兒,滿屋子皇子皇女,皇祖母賜人,明湛硬是不要,我說他也不聽。還是皇伯父把話差了過去,將人送到了府里來,才算圓了場。”
“大公子,您與四公子都是初來京都,四公子年紀(jì)小,大公子也不大,又是在宮外,獨居一府。太后更青眼于大公子,大公子又是居長,為何太后倒先賜人給四公子,而不是賜予您呢?”范文周直不諱,“四公子不要太后所賜宮人,想必就是出此考慮。太后一碗水端不平,他心里定是不高興的。皇上定也是看出了這一點,才幫四公子圓場?!?
明禮輕聲道,“我不知道他這樣介意。若是早知,我就直接把人要到府里,總比讓皇伯父親自打圓場的好?!?
范文周但笑不語。明禮續(xù)道,“明湛住在宮里,身邊的人是伺候老了的,可也是兩眼一摸黑,宮里的規(guī)矩禮數(shù)怕是不熟的?;首婺甘俏覀兊挠H祖母,賜人也是好心,身為晚輩,只是一個宮人,他這樣也過了。傳揚出去于名聲也不好聽?!?
“大公子,說句心知肚明的話吧。四公子住在宮里,身邊自然要有幾個熟悉宮闈的內(nèi)侍或是宮婢才方便,不過依屬下看,四公子身邊的人最好不是出自太后宮中?!狈段闹苈砸活D,見鳳明禮聽的認(rèn)真,方輕聲道,“最好是由皇上親賜。”
“他直接回絕了皇祖母,皇伯父怎么還拉得下臉賜宮人給他?”好歹也要顧著太后的面兒呢。
“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。何況我們不在宮里,鞭長莫及,四公子既然有本事回絕了太后,想來也是自有打算?!狈段闹懿灰詾槿唬拔覀冎灰o待四公子的消息就可以了。”
明禮嘆道,“也只得如此了。待明日進(jìn)宮謝恩,我在皇祖母跟前兒替他圓活圓活?;首婺甘情L輩,真給他氣著了,就是父王那里也交待不了?!?
“大公子昆仲情深,王爺必然欣慰?!狈段闹茼樋诜Q贊。這種亡羊補勞的事由鳳明禮做,于鳳明湛沒有半分益處,還不如去提醒鳳明湛一聲,結(jié)果鳳明禮根本沒提醒鳳明湛的意思,可見心中已生嫌隙。
“全仗先生為我解惑,”鳳明禮笑道,“明湛的心思,我是猜不透的。對了,二皇子納側(cè),邀我去喝酒。”
如果是以前,范文周必然會勸明禮同二皇子魏貴妃一系保持距離。只是如今明湛已先一步與魏貴妃翻臉,明禮與魏家本就是親戚,倒也沒必要躲著了,遂笑道,“大公子素來有分寸,自不必屬下多。”
明禮的出身背景,與先前對明禮的了解,范文周對于鳳明禮將要做的事還能猜出幾分,倒是那位甫進(jìn)宮便得罪兩大巨頭的四公子,讓范文周摸不著頭腦。
明湛太有主張,關(guān)鍵是,明湛出身好卻不可能襲爵。王爺囑意的世子人選鳳明禮又明顯降伏不住明湛,以至于這兄弟二人在帝都的第一日就有了鬩墻之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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