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決定了,但想要達成這一點并不容易,還要做許多準(zhǔn)備。首先要解決的就是披云村。
披云村里面的村人并非陶俑,而是仙西附近遭遇了亂兵的一個普通村莊,一村幾十口人全部死于非命,恰好當(dāng)時扈真想制造一個真實幻境困住扈先紫,便把那些死于戰(zhàn)亂的冤魂還有一些虛弱即將散去的魂魄全都圈起來,投放進仙西,制造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披云村,讓他們在這里能像個普通人一樣繼續(xù)生活。
如今扈先紫醒來了,這個幻境不用再存在了,他要讓這些魂魄離開,回去他們該去的地方。扈真并不在意,披云村里的人對她來說,就是工具人而已。
這些魂魄離開時,還是懵懵懂懂的,那些孩子們的魂魄變成的光點,還眷戀地繞著扈先紫轉(zhuǎn)了很多圈,又掠過辛秀的鼻尖,仿佛和她打了個招呼,才紛紛離去。
“二師伯,怎么了?”辛秀發(fā)現(xiàn)二師伯的神情有些異樣。
扈先紫背著手,搖搖頭。當(dāng)年這些人死的太過凄慘,應(yīng)當(dāng)是都要變成怨鬼的,但是在仙西這種靈地居住久了,又過了這么多年平靜的生活,他們身上的怨氣已經(jīng)完全散去,能即刻再入輪回。
他知道扈真做這些事的時候只是順手想做個更真實的環(huán)境,沒有刻意要去幫人的意思,但他還是有些感嘆,陰差陽錯,對這些人來說倒算是好事。
“先前那個烏玉,你師父煉制的人身,是不是有什么問題?”扈先紫想起這事,身為師伯當(dāng)然要詢問一二。
辛秀一聽他提起這事,就假笑起來:“二師伯,這是我和師父的秘密,你回去之后可不要跟我?guī)煾柑崞穑蝗皇虑榫驮愀饫?。?
扈先紫眉頭緊鎖揮揮手:“那我就不管了,你們師徒自己解決?!?
有個扈真,已經(jīng)足夠他操心的了。
辛秀到這時候才搞清楚,扈真就是仙西,或者說,它是仙西化作的精怪,整個綿延地下幾千里的地宮,就是她的本體。她是上古仙宮,而傳說中的仙西修士都是地宮里生出的陶俑,或者說陪葬品,仙西里的主人只有她一位。
如果精怪也有金字塔,那扈真就是金字塔最頂層,難怪石頭人和棺材精在她面前毫無反抗之力。
在扈真去準(zhǔn)備把仙西從地下升起的時候,辛秀先找她問了白無情的下落:“二伯母,咱們都是一家人了,如今我應(yīng)該可以在仙西里自由行動了?我那位白姐姐不知道在哪里?”
辛秀知道目前扈真不會放自己離開,但在仙西里面活動,她肯定不會拒絕。
果然,扈真告訴了她白無情的所在,兩位從墻壁里鉆出來的白衣男女帶著笑領(lǐng)她前去找人。
聽到白無情沒有事,辛秀心中暗暗松了口氣。
只是,在即將到達白無情的房間時,辛秀忽然停下了腳步。
差不多塵埃落定的此刻,她忽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,她來仙西路途上就很疑惑的問題。
與自己無親無故的白姐姐,為什么對自己那么好。她先前懷疑白姐姐其實是蜀陵同門,但現(xiàn)在知曉了烏鈺身份,她有了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。
其實細細一想,白無情的情況和烏鈺不是很像嗎?他們都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(xiàn),都同樣的厲害,甚至性格都很像,她從前一度覺得在白無情的身上看到了烏鈺的影子,只是因為性別原因,也因為烏鈺的佛修身份,她沒有往那個方向想過。
如今,烏鈺的佛修身份就是個屁,那白無情呢?
她的師父是世上最厲害的煉器大師,他甚至能煉制出人的軀體。是啊,既然這個軀體可以煉制,就像他能隨意改變飛天摩托一樣,他是否也能改變?nèi)塑|的相貌和……性別?
辛秀按了按額頭。
祖師爺,我是不是又一葉障目了?
她看似冷靜,但之前突然得知烏鈺的真實身份,腦海里的混亂并不比二師伯少,如今一條條差不多理清了,她又想起白姐姐的問題,頓時腦子又是一陣抽疼。
難道真是她猜測的這樣嗎?
她一邊在心里不斷比較著白無情烏鈺,與師父的相似之處,一邊腦子里飄乎乎的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她其實差不多已經(jīng)能確定了,但還是不愿相信,想要求一個明白。
“白姐姐……白無情怎么了?”看見躺在白綾堆中的女子,辛秀擰眉問道。
“冒犯王母,被打傷了,不過放心,并無性命之憂,只是昏迷罷了?!卑滓履信卮鸬?。
辛秀俯身,仔仔細細地看白無情的臉,良久后,忽然自自語道:“其實想驗證的話,很簡單?!?
她身陷仙西,除了老四白姐姐,無人知曉。如果白姐姐就是師父人軀,那他如今肯定知曉自己現(xiàn)在有危險,就如同先前妖洞窟被抓那次,師父能去的那么快,那這次,師父恐怕也會很快趕來。
“秀兒師侄,仙西之外來了一群妖怪,為首之人自稱申屠郁,你去看看是否是你師父?!币慌詨Ρ谏系南膳裣窈鋈蛔兓伸枵娴哪?,開口說道。
辛秀簡直想要長長嘆一口氣。
師父啊師父,你竟然真的來了。你這么迫不及待實錘,徒弟很難辦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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