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道士訕訕跑回來，試探問：“你們在底下遇上什么了，怎么這么大動靜？”

辛秀沒理她，示意他跟著走。他們從山間下去，那條潭水匯聚的水龍像一條真龍盤旋在他們身邊，辛秀抬手摸了摸水龍，她的手探進水龍的身體里，像是在摸一條小溪。

老五飄在她身邊說：“這里的人再也不能使用靈力了，他們會變成再普通不過的凡人。祭祀了這么多無辜孩童，沒了龍母作為陣眼zhen壓，今后他們族中氣運凋零，也慢慢不會再有孩童降生了?！?

所以，終究要走向滅族。

辛秀捏了捏牛背上一個小男孩嘟嘟的臉，嗯了一聲。她之前其實有想過做些什么，但現(xiàn)在，似乎也不必做什么了。

風(fēng)雨鎮(zhèn)的人發(fā)現(xiàn)山上異狀，聚在一起準(zhǔn)備前去探查，就正撞見了辛秀兩人從山間下來。

他們族里那兩個被當(dāng)做了祭品的孩子還睡在牛背上，被辛秀隨手塞進了一個人懷里，“你們的孩子，還活著，抱好了，可別再往水里丟?！?

“你們、你們？”他們看著兩人身后盤旋的水龍，不敢輕舉妄動。

辛秀道：“你們的龍母祖宗我們帶走了，你們以后不需要祭祀了?！?

少數(shù)幾個老人露出憤怒的神色，但辛秀注意到很多年輕人臉上都露出了解脫般的神情。

“等等，你們究竟是什么人？！”是那個少年水原，他分開人群追問。

辛秀看他一眼，指了指牛背上的兩個孩童：“受他們母親之托，來帶孩子回家的人而已?！?

……

他們離開青山綠柳環(huán)繞的風(fēng)雨鎮(zhèn)，水龍被老五收了起來，見他這一寸寸把一條小河收起來，牛道士抽了一口氣，“這小子如何變得這么厲害了？”

辛秀沒理他，朝老五挑了挑眉，老五就回答道：“我想把這些水帶到其他地方去，有這一潭水，能孕育出一個靈力旺盛之地，我不想留它在這里?！?

經(jīng)過許多事，老五終究也是有一些變化。

辛秀正感嘆，就見老五將那一支龍神之角遞給了她。

辛秀接過，“嗯？”

老五：“這個給大姐，大姐以后說不定能用上?！?

龍神之角，這東西能被供奉那么久，能鎮(zhèn)龍母和這一片氣運，想也知道是好東西，老五卻轉(zhuǎn)手給了她。

辛秀敲了敲龍神之角：“你繼承了龍母的力量，這龍神之角應(yīng)該也是你的。”

老五：“那就算我送給大姐吧，我已經(jīng)有了這樣的力量，足夠了?！?

辛秀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，像是小孩子一樣，覺得兩個人都經(jīng)歷了一樣的事，只有他得到獎勵，不太公平，擔(dān)心她不高興。她也不多說，直接把龍神之角收了起來。

老五這才笑了，“大姐，我們把這兩個孩子送回去，他們的娘親應(yīng)該等急了?！?

一番忙碌，送回了孩子，終于無事一身輕回到他們先前的落腳處。

見到嶄新的老五，老四摸著腦袋思考良久，才說：“老五，我怎么覺得你出門三日，變漂亮了不少?！?

老五：“……”四哥倒是沒變，還是不太會說話。

頂著美女皮的申屠郁則深深看了師侄一眼，指出：“他修為增長了許多，你們遇到了何事？”

“這事說來就話長了?！毙列阏Z氣一轉(zhuǎn)：“其實很多事我也不太清楚，老五你重新從頭講一遍？”

老五坐下，果真講了一遍，只不過在他的口中，故事和辛秀先前想的又有點不一樣。

“我得到了龍母的力量，也看到了她的過去……”

最開始是巫族族中大旱，所有奉神巫們都再也感應(yīng)不到龍神，引發(fā)了長久的恐慌。作為族中年輕一代靈力最強的巫尪，水淩得到感應(yīng)孕育龍子，可她說出的話被巫老曲解，柳巫覺得她是為了與兒子爭奪大巫之位，不惜撒謊。

他們一族已經(jīng)很久很久沒有絲毫龍神的消息，而巫老們早已秘密決定犧牲一個巫尪用作祭祀龍神，選擇的正是水淩，聽她說辭，只以為她是為了逃脫祭祀而撒謊。

更有巫老卜出水淩將為他們一族帶來滅頂之災(zāi)，于是他們更不愿相信這個孩子的“謊”，圍殺水淩，導(dǎo)致孽龍出世。

這些事雖然和老五所經(jīng)歷的并不完全相同，但大體一致。

“……風(fēng)雨鎮(zhèn)前那y-i條l0ng形的河流，是那兩條孽龍之一留下的。當(dāng)時兩條孽龍肆虐，有修士前來阻止降服，其中y-i條l0ng重傷，落在地上，流出的血最后成了那y-i條l0ng形的河?！?

辛秀忽然想到什么，“孽龍肆虐？咱們蜀陵之前那條雷龍，不就是因為引起大水淹死了許多人才被抓了嗎，難不成兩條孽龍之一就是他？”

老五默默點了點頭。

孽龍之所以稱孽龍，是因為他們作孽越多，力量越強。所以他們順從天性，不斷淹沒土地，淹死了許多人，最終一條失蹤，另一條被祖師爺靈照仙人降服關(guān)押在蜀陵。

久遠(yuǎn)前那一個故事，到今日，終于完全落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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