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修仙版的大摩托雖然有個摩托的樣子,但內(nèi)里的構(gòu)造肯定是和她那世界完全不同的,本來也就是個想象中的科幻世界造物,都能飛了,哪還有那些講究。
這大摩托沒有引擎,也不用燒油,具體是靠什么驅(qū)動辛秀也不知道,肯定不外乎是靈氣一類的東西,想想就環(huán)保。
她學(xué)車是“先上車騎了再說”的實操型,從小時候?qū)W自行車,大了之后用她爸快淘汰的那輛小車學(xué)車,都是上車聽兩耳朵基本操作,其余全部上路摸索,這回也不例外。
師父是一個非常合格的乙方,她提出的那些要求,全都有超額完成,譬如這個飛天大摩托的把手控制速度,控制轉(zhuǎn)向都是辛秀提出的,他還貼心加了腳蹬,腳踩在里面,以防飛天摩托打轉(zhuǎn)的時候人摔下來。
辛秀以前也是開過摩托的,這會兒上手心里不虛,摸了兩把性感車車,高喊一聲哦呼,直接一擰把手。
去吧,初號機!
炫酷飛天大摩托突突沖進(jìn)了竹林里,不太像初號機,倒像是野豬沖撞。
辛秀被竹枝劈頭蓋臉砸了一陣,頓覺自己好像還缺一副墨鏡。裙子被竹枝劃了一下,可能劃出了口子,好吧,她大概還缺一套皮衣皮褲什么的。
最開始沒能把握好往上飛的訣竅,在竹林中半高不高沖了一陣,辛秀摸索著一個前擰旋轉(zhuǎn),才讓大摩托往上沖出重重竹海。
如海浪呼嘯的竹海里忽然躥出來一輛黑色摩托,仿佛海中躍起的鯨魚。
大摩托在青翠浪尖上歪歪扭扭沖了一會兒浪,又利劍般直沖云霄。
這比過山車和跳樓機刺激多了,畢竟身上沒有綁住繩子,這種仿佛一放手就會摔下去的感覺,讓人心臟狂跳。換個恐高的,怕是會當(dāng)場死亡,要是來個膽小的,現(xiàn)在就該哭著喊著要下去了,辛秀也在喊,不過她是興奮的。
天上不比地下,基本沒什么障礙物,隨便她上下翻飛也好,橫沖直撞也好,都撞不到什么東西,只覺得天地間一片任她翻騰的自由空間,無拘無束。
平時辛秀還能記住自己的真實年紀(jì)二十六歲,好歹裝出來一點成熟模樣,但玩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后,她一下子就玩瘋了。
申屠郁白發(fā)飄飄,負(fù)著手跟在徒弟的“摩托”靈器后面飛。哪怕靈器飛得再快,他也保持著距離綴在后面――仿佛自家六歲小兒初次騎自行車,不放心跟在后面推車的家長。
辛秀眼角余光瞥到師父跟著,那就更加不管不顧了。一擰把手,幾乎垂直往上沖。因為速度太快,她整個人都被沖得往后仰,頭發(fā)衣服亂飛,眼睛都睜不開,只能瞇著。
“啊啊啊――爽――”呼呼風(fēng)聲把她的喊聲無限收縮。
沒有親身嘗試過在天上開大摩托的人,無法體會辛秀現(xiàn)在的感覺。她自由地好像變成了鳥,或者云層里的閃電。極致的速度讓人飄飄然,大摩托呼一聲沖破一層云層,身上一陣涼爽,再呼一聲沖破第二層云層,一連沖上去好幾層,大摩托才緩緩慢了下來。不是辛秀不想繼續(xù)往上飛,而是大摩托到了這個高度后,自動速度變慢了。
此時,辛秀已經(jīng)看見在云層之間那輪明亮的太陽,有些像是她從前坐飛機,飛上云層后看到的景象,但又有些不同,這會兒這輪太陽有些大了。既明亮又暖和,剛剛穿越云層沾上的濕氣,迅速蒸發(fā)干透,而她在這上面,呼吸順暢,毫無異樣。
申屠郁輕飄飄落在她身邊,陪著她一起慢慢朝太陽的方向開去。
辛秀剛才騎車的時候一陣亂喊,嗓子有點啞,語氣里是還沒沉淀下來的快樂和激動,“師父,這摩托只能飛到這么高嗎?再上面是什么?”
申屠郁:“等你修為增長,才可以再上更高處。”
“更高處,是無盡頭的天。”
他望著滿眼好奇期待的徒弟,眼中微微有了一點笑意。因為辛秀此刻頭發(fā)亂飛的模樣,簡直就是個毛發(fā)蓬松散亂的小崽子。
“更高處有什么,待你自己日后,親自去探索吧,那是為師無法和你述說的?!彼f。
辛秀也不失望,反而更加期待了。
在這上面騎了一陣,她又俯身往下沖,師徒兩個一前一后穿過云層,那潔白的云層都被他們沖出了好幾個洞,攪起一片云氣。
騎飛天摩托,快有快的樂趣,慢也有慢的情調(diào)。辛秀穿過最后一層云層,又看見底下的萬頃竹林,翡翠山巒,這回速度就慢了很多,還能靠在車把上瞧著底下的風(fēng)景。
慢下來后,她身邊飛過一群飛鳥,這些鳥也不怕她這個怪模樣的大摩托,可能是修仙之地的鳥也淡定,從她身邊撲扇著翅膀飛過去。
辛秀壞心眼,見它們從從容容的樣子,跟上去伸手一抓,就拽住了一只看上去最肥美的。
這種鳥還沒吃過呢,不如燉個湯嘗嘗。
“師父,我可以騎著摩托去看望其他的師弟師妹們嗎?”
“可以?!鄙晖烙酎c頭。
自從辛秀一聲爹之后,他說話的字?jǐn)?shù)就變多了,比如這個可以,放在最開始,就是個可字。
身邊有一個喜歡說話的徒弟,申屠郁感覺自己丟下好幾年的人話,又重新?lián)炝似饋怼?
他看徒弟用這靈器還算順手,想來出不了大事,因此也就不跟著她一起去串門了。辛秀也很清楚師父這個社恐的屬性,估摸著他不會再跟,見他說完,有意要回去幽篁山里自閉,連忙跟他說:“師父我給你做了吃的,就放在桌上的罩子里了?!?
申屠郁欣慰地看她一眼,辛秀順手把自己手里嘎嘎叫的鳥遞過去,讓師父帶回去先關(guān)起來,等她兜風(fēng)回去后料理。申屠郁不介意干點活,沒脾氣地接過鳥,那鳥一到他手里,就僵成了鵪鶉,隨著他一同在天空中消失。
辛秀對著師父消失的方向招招手,一個人開著摩托往前飛,享受徐徐清風(fēng),忽然想到個問題。
她不知道幾個小孩都在哪里啊,倒是都和她說了各自的地方,但也沒個路線圖什么的。
算了,人活在世難道還能被這種小問題打倒嗎,不認(rèn)路問路就好了。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蜀陵這么大的地盤,地廣人稀,不是每個山頭都有人,要是都像她師父這么低調(diào),隨便找個樹從往里建個綠屋子,她不一定能見到可以問路的活人。
辛秀琢磨著老二說他師父占了個丹丘島,既然是島,按照常理而,應(yīng)該是在水中的。也是她運氣好,往前飛了沒多久就瞧見個大湖,湖中姹紫嫣紅一島。
她想起來見過的那位伯鸞小師叔,穿裙簪花的風(fēng)流男子模樣,和這色彩鮮艷的一個湖中島很相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