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一前一后出得中軍,姜離匆匆趕到。
他還不知道后來發(fā)生的事,只滿臉遺憾地叫道:“那信使死了?死得可惜!”
任暉招手讓他近前,將鄧范的推測一一說了,又道:“曹軍剩余的低級軍官還有數(shù)人,或許也有些人知曉其中情形。你去親自拷問,手段上不必有任何顧忌!”
姜離嚇了一大跳。
他也是沙場老手了,當即鎮(zhèn)定心神獰笑道:“將軍放心。我家夫人頗曾傳授我?guī)讟邮侄危WC讓那些曹軍軍官服服帖帖,連自家祖宗十八代的丑事都說出來!”
任暉和鄧范對視一眼。
這兩人都曉得,姜離的夫人乃是南越徵氏族長之女,那些南越人生性兇悍好殺,很有些古怪可怖的特殊手段。也不知姜離究竟學了什么,更不知他究竟怎么學到的。
任暉沉聲道:“那就交給你了!”
兩人匆匆趕往民伕營里。
這些民伕大都是曹氏轉(zhuǎn)戰(zhàn)四方,從各地強遷至中原兗、豫等地的。任暉自己也是流民出身,甚是了解他們的心思,遂先行調(diào)動甲胄鮮明的精銳將士,將民伕們勒令集合到一處。
民伕們昨夜被交州軍攻入營里,死傷不少,這時候忽然被勒令集合,更是驚疑恐慌。當他們的緊張情緒幾乎要爆發(fā)的時候,任暉一揮手,士卒們便將此番攻營所獲得的錢二十余萬、帛布上百匹盡數(shù)羅列在任暉身旁。
錢幣的金屬光澤、帛布一疊疊堆放的模樣,頓時吸引了民伕的視線,讓他們不僅目瞪口呆,更是心向往之。
“你們都看清了,這是三十萬錢,兩百匹帛布!”任暉指了指這些錢帛,厲聲道:“我只問你們一件事,誰能說得明白,這些便是賞賜!拿了賞賜之人,愿意隨軍,還是愿意自行離去,盡隨他自己的意思!”
民伕們嘈雜一番。見這獨眼將軍不似在開玩笑,遂有人壯著膽子道:“將軍,你要問什么?”
“你們這些日子,在這拒柳堰上忙什么?曹軍的將官們,可曾給你們下達任務(wù)?”
民伕們都有家眷親人在北方,若任暉問及軍務(wù),可能他們還迫于眾目睽睽,不敢亂說,但任暉只問這等雜事,當即人人奮勇,胡亂語。
過了半晌,錢帛盡數(shù)發(fā)放完畢,民伕們?nèi)巳讼矏偂?
鄧范問了一通回來,臉色愈發(fā)漲紅:“這些民伕,當日都,都在汝南有過興修水利的經(jīng)歷,其中幾個工頭,更是經(jīng)驗豐富,精通以,以堰障水,蓄水成陂的種種做法。過去十余日里,曹軍將他們分作數(shù)隊,要求踏勘各地,預(yù)備動工修繕,其實卻委派專人隨行,描繪了簿冊,標明哪些地方是一旦受損,則堤壩大,大,大潰的關(guān)鍵處……”
任暉罵了一聲,急問道:“那簿冊呢?”
話音未落,但見姜離飛奔過來。他氣喘吁吁地將手中所持之物遞給任暉,果然便是民伕們描繪的簿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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