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歷十一年五月初五,端午。
虞朝的人們沉浸在歡樂的節(jié)日氣氛當中,但在虞朝之南的蒼彤鎮(zhèn),卻籠罩在戰(zhàn)爭的陰云當中。
武朝六十萬大軍將蒼彤鎮(zhèn)團團圍困,這一圍,已經是第十二天了。
南部邊軍的軍人們神經時刻繃著,極為擔心對面的武人會在某個時候發(fā)起對蒼彤鎮(zhèn)的突襲。
自始至終,無人明白武朝的大軍為啥會突然跑到了這里,他們極為疑惑,心想定安伯是武朝的皇子,他還是宣帝的女婿,無論怎么看,武人都沒理由跑來打他們虞人。
但戰(zhàn)爭就是戰(zhàn)爭,作為軍人,他們心里或許會有些害怕,但依然緊握著手里的刀槍。
但今天似乎情況有些變化。
虞大將軍帶著一行車隊來到了南城門口,他命令守城的士兵開啟了城門,那一行十余輛馬車居然出了城,向對面駐扎的武人營地而去。
虞大將軍并沒有隨行,但大將軍的臉色卻極為嚴肅。
他甚至登上了城樓,拿著望遠鏡一直看著那一行緩緩而去的車隊。
那是尚皇后的車隊。
尚皇后在昨日抵達蒼彤,也就在昨日,虞春秋才知道武朝的皇帝也來到了邊城。
武帝邀請尚皇后去邊城一見。
虞春秋極為擔心,極力阻止,但尚皇后卻毫無所懼,她當真出城而去。
他們都不知道的是,徐云清和蘇長生,也抵達了邊城。
而今的邊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,城里的人們臉上盡皆帶著憂慮——一年四季,現(xiàn)在正是行商的好時節(jié),邊城的人們大多靠往來的行商在此打尖歇腳賺點銀子,可沒料到今年居然發(fā)生了戰(zhàn)事。
武朝的軍隊占領了邊城,這小小的邊城里,還駐扎著數(shù)萬的軍士。
聽說前線在對峙,并沒有打起來,這仗還是不要打的好,大家混口飯吃都不容易,何必殺來殺去?
昨兒個七步巷子就已經戒嚴,似乎有什么大人物到來,也不知道接下來是福是禍,邊城的人們都在忐忑中等待著。
就在七步巷子里的那片桃林后的院子里,傅大官見到了徐云清和蘇長生。
對于死而復生的徐云清,他似乎并不覺得意外,他的臉上露出了歡喜,“你終于肯出來走走了?!?
“他既然死了,我自然得出來看看我的兒子?!?
“見過面了?”
徐云清搖了搖頭,又點了點頭,“遠遠的看了一眼?!?
“為何不相認?”
“……心里有些害怕?!?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胖子大笑,“還有你徐云清害怕的事?”
徐云清丟了胖子一個白眼,忽然問道:“尚若水已經從蒼彤出發(fā)來了,你打算怎么辦?”
傅大官從懷里摸出了一封信遞給了徐云清,“你兒子寫來的,看看?!?
徐云清接過來展開一看,多么熟悉的丑陋的字:
“爹,兒子無恙。
這荒國已經落在了我的手里,就不打算送給我那岳父了,咱們留著。這地方的景致不錯,以后就把這當成武朝的后花園,沒事的時候來這里看看大草原的風景。
寫這封信給你是有兩件事,這第一件事,我聽蘇墨說我娘活著,還來了荒庭,還幫蘇墨擒獲了荒帝拓跋風……我當然是不信的,畢竟去年底我回了臨江還去給娘上過墳。
可那小子信誓旦旦還對天發(fā)誓,說是有半句謊天打雷劈,沒打雷,他自然沒有被雷劈,如此看來似乎是真的。
那你告訴我,我娘她究竟是不是還活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