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蘇兩手一攤,“沒有啊,就是說觀里太清冷,還是紅塵熱鬧一些,叫我此次行走天下多了解一些人情世故,然后寒食節(jié)前后去一趟武朝,找那個北望川的弟子晏歸來比劃比劃,中元節(jié)時候去一趟樊國,找佛宗宗主的那個弟子枯蟬也比劃比劃,就沒了。”
蘇玨皺起了眉頭,武朝,寒食節(jié),傅小官不是正好也是寒食節(jié)去武朝參加文會的么?師傅此舉的意思……倒是有些意思。
回想起今年四月二十八,那夜無月而星稀,師傅于觀內(nèi)的洗星湖旁釣魚,自己當(dāng)時正在清洗師傅剛剛釣起來的一尾鱸魚,二師弟在一旁生火,三師妹在一旁繡花,四師弟在湖里抓魚——抓住這魚之后再掛在師傅的魚鉤上,師傅就是這么釣魚的——五師弟在漫山遍野飛來飛去找尋野蔥,六師妹在彈琴,七師弟拿著一根棍子在打飛來的鳥,小師弟拔著鳥的羽毛。
師傅忽然向天上看去,然后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個字:“啊……”
這個啊字就很奇怪了,師傅似乎很是驚訝,然后他去了五層樓上拿了一張羅盤回到了洗星湖旁,將這羅盤擺在地上,掐著手指算了足足一炷香的功法,然后又沉默了一炷香的功法,最后叫小師弟出觀了。
沒人知道是為什么,直到十月,師傅說你和老三也該出觀了,保護好你們小師弟保護的那個人,可別讓他死了。
現(xiàn)在十二月,六師妹也出觀了。
那么……那個晚上師傅究竟算到了什么?
而今看來傅小官確實與眾不同,包括他在西山所做的那些事,以及他所訓(xùn)練的那支隊伍,都與這個世界不一樣。
難道,這傅小官,真的是天命之人?
“你想什么呢?”
蘇玨收回思緒,“我在想,其實這就是師傅的安排了,因為傅小官也是要在寒食節(jié)前趕到武朝?!?
“他也要去?去干啥?”
“他去參加文會?!?
“哦,師兄,我餓了,有沒有銀子呀?”
蘇玨就很尷尬了,這傅小官當(dāng)真沒有給他們紅包啊,以前生活在觀里根本用不到銀子,現(xiàn)在跟著傅小官有吃有喝也用不到銀子,所以……他真沒有。
蘇蘇狡黠的一笑,“嘻嘻,我就知道你沒有?!?
“難不成你有?”
蘇蘇點了點頭,站在地上,“走,反正三師姐不在,師妹我?guī)闳コ院贸缘?!?
蘇玨一想,今兒個府上放了假,還真沒飯吃,那不如跟著六師妹出去吃點。
“好,讓師妹破費了,師兄我下次請你?!?
蘇蘇光著腳丫踩著雪地背著雙手一蹦一跳的跳出了傅府,她帶著蘇玨穿行在繁華的街道上,左看看右看看,偶爾在一處攤販處停下,拿著那販賣的布娃娃瞧瞧,偶爾又在一處糖人攤子前停下,看著那師傅熟練的捏著糖人,然后又離開,來到了一處橋頭的小酒鋪子前面。
今兒個已經(jīng)是年三十,許多的商鋪都未曾營業(yè),街道上更多的是這種流動的商販,這處小酒鋪子也不例外。
一個簡易的布棚子遮擋著稀疏的雪花,里面只有寥寥兩桌人。
這其中的一桌四人看起來是綠林中人,因為他們的背上背著劍,或者身邊放著刀。而另一桌六人看起來像是行商,他們的身上挎著一個布褡褳,臉上帶著微笑,正在喝茶。
蘇蘇帶著蘇玨走了進去坐在了桌子前,吆喝了一聲:“老板,點菜!”
旁邊武人那一桌四人轉(zhuǎn)過頭來看向了蘇蘇,然后眼睛一亮,居于上首的那位中年漢子樂了,“喲,還有這么水靈的小妞?來來來,小妞,陪爺幾個一起喝一杯!”
蘇玨正要動怒,蘇蘇卻一把按住了他,她看向那漢子也樂了,不容易啊,這飯錢算是有了。
“喲,爺啊,要不……爺幾個來陪本姑娘喝一杯?”
“這感情好啊,呵呵,俺這就去陪這小美人兒喝一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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