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望江南的詞牌律。”
“嗯,”傅小官點了點頭,“這無所謂,江南江北都行,只是我寫的江北,就這樣隨意叫了?!?
“詩詞之道豈能隨意?”懂書蘭似乎忘記了此行的目的,也忘記了面前這個少年兩個月前的孟浪,與傅小官較起真來。
傅小官苦笑,摸了摸鼻子,“好吧,那就叫望江南,江南月……第一句改為江南月,清夜?jié)M西樓。”
“如此……甚好!”
“這首南歌子,可惜此刻才見,如若放在昨晚臨江詩會,傅公子之名當……傳遍臨江了?!?
“啊,昨夜有感偶得,董小姐謬贊,我也汗顏,來來來,請喝茶?!?
傅大官聽的一愣一楞的,但他明白了一點,兒子的這兩首詞極有水準。他的心花兒怒放,對身后的管家張策吩咐道:“如此興事,當浮一大白,去取西山瓊漿,請貴客品嘗?!?
董書蘭不知道什么西山瓊漿,她的心思還在這兩首詞上,因為這兩首詞實在太好。
“請傅公子解惑,游人都上十三樓,十三樓指的是什么?”
傅小官心里叫苦不迭,果然裝逼被雷劈。
他又摸了摸鼻子,“我喜歡十三……此為虛數(shù),你也可以理解為站得高看得遠。”
董書蘭秀眉一凝,若有所思。
十三樓……是真的很高啊,試想自己若站在十三樓,放眼望去,世間風景盡收眼底,這體現(xiàn)了詞人寬廣的胸懷與立于天地間的寫意。
試想,如果改成游人都上三樓,這氣勢頓然全無。
好一個十三樓,妙極!
事實上,十三樓原本是前世宋代杭州的一處名勝,可傅小官并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這么一處地方,所以……他是瞎掰的,于是,董書蘭成功的腦補了那一番景象,并將此升華,導致了她對傅小官的徹底改觀。
董書蘭以為,詩人皆以詩詞抒發(fā)胸中之意,傅小官當然不會例外。
昨日端午,傅小官立于樓間,有感而發(fā)作出了這兩首詞,南歌子.游賞一詞借端午游歷,以寫意的筆法描繪出文人雅士聽歌飲酒之豪邁,令人讀之欲然飄仙。而詩人于念想中登十三樓而賞天下,這是大志愿。
而望江南一詞,詩人以月抒懷,句勢頓挫峭拔詞意極具匠心。細細品之,回味悠長,清麗灑脫令人難以忘懷!
“丹桂不知搖落恨,素娥應信別離愁,天地共悠悠……”
“公子……高才!”
董書蘭起身,向傅小官一福,傅小官連忙站起,雙手虛扶,“這……不敢當啊!”
“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,不知公子是否愿意?”
“小姐請講?!?
“這兩首詞,我很喜歡,能不能抄寫一份?”
“當然沒問題?!?
“另外……這字?”
“啊,我寫的?!?
“哦,這字,倒是……灑脫?!?
……
關于兩個月前,在臨江樓上,傅小官攔住董書蘭并放“小娘子,我要娶你為妻!”這件事,以及后續(xù)所導致的傅小官被董書蘭的侍衛(wèi)給丟去山澗這件事,兩人都極有默契的沒有提起。
當然,一方面是眼前形勢沒必要提,另一方面,卻是董書蘭不愿再提。
因為她無法將兩個月前的那個少年和眼前的這個少年重合起來,只有歸咎于臨江樓時傅小官喝了不少酒,而對于自己的容顏,她是極為自信的。
在那樣的場合下,傅小官借著酒意,見到自己的容顏,說出了那句話,當初她是很惱怒的,但此刻……她卻覺得是這少年的真性情。
只是,臨江關于這少年的傳說,難道都是假的?
兩首詞雖然令董書蘭對傅小官的看法改變,但決不至于產(chǎn)生別的思緒。
何況,她已及笄,前來尚書府提親的人……真的如過江之鯽。
這是她不喜歡看到的,所以她溜到了臨江,借的是虞朝長公主的令旨,在臨江選皇商。
桌上擺滿了精致菜肴。
三人落座,春秀斟酒。
“這是我兒新釀,取名西山瓊漿,請小姐品嘗。”
酒香濃郁,董書蘭一嗅便笑了起來。
尚書府董小姐飽讀詩書外秀慧中,這是京都門閥權貴都知道的,但是除了尚書府寥寥幾人,便無人知道董書蘭喜酒,且……不醉。
“這……謝傅家主美意,書蘭不善飲,但此酒聞之誘人,與市間之酒極為不同,甚至比之添香更濃烈,書蘭,便淺嘗?!?
于是傅小官知道了什么叫淺嘗。
董書蘭取下了面巾,哪怕傅小官心里早有準備,依然被那傾城之貌所驚。便見董書蘭端起酒杯,淺嘗了一口,回味少許,便一口飲盡。
“啊……書蘭失態(tài),只因此酒太美,這是……傅公子所釀?傅公子還會釀酒?”
“略懂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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