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房門被人叩響了。
南雪音聽到外邊傳來翠嬤嬤的聲音:“豆蔻姑娘,我和玲瑯進(jìn)來為您梳洗吧?!?
南雪音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翠嬤嬤在宮中待的年歲很長,自然而然也就機(jī)靈些。她看出來太子爺對這個小宮女獨一無二的偏愛,因此早早地就開始示好、投誠。
她想著,等將來小宮女成為良娣、成為寵妃,她就能獲得一點兒好處。
南雪音起身,開了門鎖,門外站著翠嬤嬤和玲瑯,正一齊朝她討好地笑著。
“都進(jìn)來吧?!?
南雪音坐在梳妝臺前,昨日太子爺為她買的諸多首飾都還沒有收起來,零散地在桌面上擺放著。
透過鏡子,南雪音看見玲瑯滿臉艷羨,一個勁地瞅著桌上的首飾,幾乎都要流口水。
南雪音思緒略微一轉(zhuǎn),拿起一支玉簪,遞了過去。
玲瑯一怔,“這……”
南雪音淡聲:“我們是差不多前后入的宮,也是一起來的東宮,可我看你一直都沒怎么添首飾。這一支和你很相配,送你了?!?
玲瑯固然是想收的,可入宮這幾個月她學(xué)得聰明點兒了,先瞄了一眼翠嬤嬤。
南雪音又道:“這些是太子殿下送我的,今后還會送更多,可我就一個腦袋,戴不了那么多的首飾,這一支,你就收下吧。”
這話的意思,其實就是在說,她正得恩寵,以后還會有更多恩寵,她在用這個簪子收買人心。
玲瑯不怎么懂,翠嬤嬤卻立刻明白了,笑著說道:“豆蔻姑娘送的,你就收著吧?!?
得了她的準(zhǔn)許,玲瑯這才舒出口氣,接過了玉簪。
捧在手心里,越看越喜歡。
南雪音收回視線。
到太子房中時,他剛起身,正坐在床沿,臉上沒什么表情。
南雪音輕輕喚了聲:“殿下?!?
見到她,蕭攸瀾顯然高興了些,“怎么這么早過來了?!?
南雪音眉眼含笑,在床前跪了,要為蕭攸瀾穿鞋。
蕭攸瀾卻俯下身,捉住了她的手,低聲道:“傷還沒好呢?!?
南雪音仰起臉,“這不妨礙奴婢伺候殿下的。”
蕭攸瀾捏了捏她的手指,“是我?!?
“殿下如何?”
“我心疼?!笔捸鼮懮ひ艉艿?,卻格外柔和。
罷松開她,自己穿起了鞋襪。
南雪音仍在地上跪著,蕭攸瀾便伸手來拉她。
看著這只干凈漂亮的手,南雪音驀地想起了那個夢。
她握住蕭攸瀾的手站起身,開口道:“殿下,昨天晚上奴婢做夢,夢見您了。”
蕭攸瀾揚(yáng)了眉梢,問:“夢見我什么?”
“夢見殿下又帶奴婢看了一場煙花。在草地上看的,看完以后,殿下還親吻了奴婢。”南雪音道。
反正是她的夢,再怎么胡說也沒有人可以質(zhì)疑。
蕭攸瀾愣了一下。
“夢中,殿下不是吻的肩膀,也不是吻的眼睛,”南雪音站在他的身前系著腰帶,嗓音又輕又柔,“殿下吻了奴婢的嘴唇,還說想和奴婢一起生個兒子,奴婢說,這還是在草地上呢,殿下說,沒有人會看見的,十里之內(nèi)您讓親衛(wèi)疏散了所有人,今天晚上不管我們做……”
蕭攸瀾忽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。
南雪音抬眼,看見他耳根通紅。
純情太子爺,又害羞了。
他凝視了她好一會兒,小聲說:“就算疏散了,也不能在草地上。有泥巴,也可能會有蟲蛇?!?
南雪音歪了下腦袋。
“而且,我更喜歡女兒。”
說著,蕭攸瀾又害羞了點兒。
他壯著膽子,低頭吻下來,位置是對著她的嘴唇,但因為他正捂著她的嘴巴,因此這一下只是吻了他自己的手背。
可是僅僅是這樣,蕭攸瀾就已經(jīng)面紅耳赤了。
他不敢再看南雪音的眼睛,放開她便大步向外走去了。
南雪音的角度,看見他的耳根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