竇芳春聽得渾身發(fā)軟,無力歪倒在了地上。
宗太后居高臨下,眸光幽冷地俯視著她。
想當年,宗太后與一幫女人拼殺,最后坐上了皇后的寶座,又看著一批新的女人你爭我搶,死的死,傷的傷。后宮之中,她什么樣的招數(shù)沒見過?
今日竇芳春的算盤與謀劃,實在卑劣低下,她難掩眼底厭棄之色,“如此愚蠢做法,虧你想得出來!”
竇芳春委屈地哽咽,“我……我只是太喜歡表哥,我想嫁給他呀!”
“你以為你給阮家姑娘下毒,嫁禍給豆蔻,讓她身敗名裂,太子就會喜歡上你?實在是愚不可及!你這樣做,只會讓太子更厭惡你罷了!”
竇芳春顫了顫,雙眼通紅,淚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。
“還有阮家姑娘,也是你造的孽?!?
竇芳春吸吸鼻子,“阮云蟬她、她不是沒什么事嗎?我加的粉末不多,她只是昏迷了……”
“你是聽不懂太醫(yī)的話嗎?”宗太后實在是想再抽這蠢貨一巴掌,“她雖然性命無虞,今后生活卻要受到影響。她是應哀家的邀約進的宮,活蹦亂跳進來,半身不遂回去,你覺得,阮家不會記恨著宮里?”
竇芳春噎住了,她真是沒想那么多。
“還有,太子那鐵面無私的性情,要不是哀家攔著,否則必定要將此事追查到底。若是真查到你頭上,查出了真相,毒害朝廷命官之女,構(gòu)陷他人,你就等著進內(nèi)獄大牢吧!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”
竇芳春慌了神,掙扎著爬起來求饒,“太后娘娘,我知道錯了,您救救我!”
宗太后簡直無語,“哀家沒救你,你還能這樣好端端跪在哀家跟前?也得多虧豆蔻是個懂事的,雖說被你冤了,卻也沒計較什么?!?
這樣蠢,連個宮女都比不上。
宗太后吁出口氣,道:“依哀家看,這寶慈宮,你無論如何也是留不得了。明天便回家去吧!”
竇芳春愕然抬起了淚眼,聲音顫抖,“娘娘……要趕我走了?”
宗太后表情漠然,意味著這個決定已經(jīng)毫無轉(zhuǎn)圜的余地,“回去之后,多看看書,學聰明點兒,日后也能少吃點虧。至于這太子妃的位置,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,你沒這個本事。即便靠著你父輩勉強坐上去,也遲早被拉下來,甚至死在上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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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。
偏殿暫無宮人守著,四下靜謐,唯有花香鳥鳴。
一進門,蕭攸瀾便松開了南雪音,沉聲問:“剛才為何不讓孤說話?竇芳春陷害你,孤是要為你正名,你倒攔著孤?”
南雪音垂眸看著剛才被蕭攸瀾牽過的手,嗓音輕輕的,“殿下對奴婢好,奴婢心中已然明白。奴婢不能為了自己,反而叫對殿下陷入兩難的境地?!?
“孤怎么就兩難了?”
“竇姑娘不管怎么說,終究是殿下的表妹,若是今日追查下去,清楚了是竇姑娘故意陷害奴婢,殿下會怎么做呢?懲罰她嗎?可是竇姑娘的父親,是殿下的舅舅,若是罰了竇姑娘,殿下與舅舅豈不是要生出嫌隙?”
蕭攸瀾不。
“太后娘娘及時阻止了殿下追查,便是為了殿下考量。太后娘娘用心良苦,奴婢明白了,不忍心辜負,這才阻止了殿下說話?!?
蕭攸瀾一目不錯地看著她,“那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