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去不遠(yuǎn),便見朝臣三五成群地往宮外走,已經(jīng)散朝了。
蕭攸瀾也在其中,他身量高大,頗有鶴立雞群之感,南雪音一眼就看見了他。
他的近侍飛鴻撐著把黛藍(lán)色的油紙傘,有些艱難地抬高手臂,遮住太子殿下頭頂?shù)募?xì)雨。
竇芳春也在,興高采烈地說著:“太子哥哥,我們許久不見了,我今日特意為你送了傘來,你不對我說一聲感謝的話嗎?”
有小宮女為她撐傘,她偏不要,硬往蕭攸瀾身旁湊。
蕭攸瀾依舊是淡漠的神色,沒有推開她,也沒有說話,只是略微皺著眉頭。
南雪音在他身邊待過一段時日,大概看得出來,他這會兒不高興,甚至有點兒煩躁。
她便是在這個時候笑著開口:“奴婢送傘來遲了,這聲謝,理應(yīng)由奴婢來說?!?
蕭攸瀾看向她。
竇芳春登時不悅:“你怎么來了?”
南雪音道:“殿下的意思,若是下雨,便讓奴婢過來接一下?!?
竇芳春嗤笑,“少在這里自作多情……”
話說一半,蕭攸瀾忽然朝著南雪音走近。
她適時抬高手腕,蕭攸瀾便站到了她的傘下。
油紙傘足夠?qū)掗煟斯苍趥阆?,中間還隔了一段距離,卻也沾不到雨水。
竇芳春的臉色一下很不好看。
南雪音右手握著紅木傘柄,腕上那只翠玉鐲子露在外邊,又朝她盈盈一笑,“今日多謝竇小姐,早些回去吧,別感染了風(fēng)寒。”
這是不請她去東宮的意思。
說著,還將左手提著的油紙傘遞給了飛鴻。飛鴻接過,立馬把黛藍(lán)色那把還給了竇芳春身后的宮女。
竇芳春仇視剜了南雪音一眼,咬咬牙,轉(zhuǎn)向蕭攸瀾,想要像小時候那樣撒嬌,太子哥哥心軟,肯定不會拒絕的。
在她開口之前,蕭攸瀾道:“回去了。”
三個字,生生把竇芳春的話語堵在了喉嚨底。
二人往回走時,蕭攸瀾渾身氣壓還是低沉。
南雪音想了一想,解釋道:“奴婢給殿下準(zhǔn)備早膳,一見下雨立刻就過來了。誰知今日散朝得早,竇小姐也來得巧?!?
邊上飛鴻道:“竇小姐她是在門外候著殿下呢!”
南雪音了然,“竇小姐對太子殿下癡心一片?!?
蕭攸瀾瞥她一眼。
南雪音彎起了眼眸笑。
蕭攸瀾:“好好撐傘?!?
南雪音笑意不減,“奴婢撐著呢?!?
回到東宮,南雪音收了傘,抖抖水珠,靠在門外。
“豆蔻。”
蕭攸瀾叫她越來越習(xí)慣自然了。
南雪音應(yīng)了一聲,往里走,以為是太子殿下要吃早飯,他的聲音卻從房中傳出:“進(jìn)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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