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丫的眼圈紅紅的,眼皮微微有些腫,似乎最近兩天沒好哭。她跟夏至說完了大丫這兩天所受的委屈,就含~著淚泡問夏至:“老爺咋發(fā)那么大的火氣,這些銀錢在他可不算多。我姐好好的一個(gè)大活人都給她了……”
夏至沒理二丫這句話,她只問二丫:“劉胖子說要攆你姐,不要你姐了嗎?”
“剛開始挺生氣,好像說了一句。我姐給她跪下了,央求他……”二丫就回答。
也就是說,這次的事情劉胖子還是認(rèn)了。
“行,我知道了?!毕闹链驍喽镜脑拞柕?,“今天劉胖子在家嗎?”
“早上剛走的,好像往東邊啥地方去了,得過兩天才能回來?!倍纠侠蠈?shí)實(shí)地回答。
“等一會(huì)這不忙了,我就去看看你姐去?!毕闹辆驼f道。
二丫沒想到夏至?xí)鲃?dòng)提出去看大丫,不由得喜出望外。“那我跟我姐說去?!?
“去吧,我去了也是說兩句話就回來,讓你姐啥也不用預(yù)備。”夏至囑咐二丫。
二丫的臉上就是一紅:“夏至,我姐就算是想預(yù)備啥,也預(yù)備不出來了……”說完了,二丫就扭身快步跑走了。
“姐,她說的話是啥意思?”臘月一邊忙活,一邊聽著夏至這邊說話,這個(gè)時(shí)候就走過來問了夏至一句。
夏至笑了笑。二丫的話還能有什么意思。經(jīng)過田家這一次搜刮,劉胖子哪里還會(huì)再給大丫多余的錢。劉胖子雖然沒有真的不要大丫,但大丫現(xiàn)在的日子恐怕是不如以前好過了。
聽了夏至的解釋,臘月就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“要我也不給她錢,有多少錢都不夠老田家花的?!?
“臘月,趕緊干活來?!毕娜龐饛牟僮鏖g走出來,看見臘月正跟夏至說田家的事,趕忙就招唿臘月。
臘月偷偷地朝夏至吐了吐舌頭,一邊脆生生地答應(yīng)著夏三嬸,就跑回去干活去了。
雖然田家做事非常過分,但是夏三叔和夏三嬸當(dāng)著夏至的面,都避免說田家什么不好。這是他們兩口子體面的地方,也是他們體貼夏至的地方。
不管怎樣,在世人的眼中,田家始終是田氏的娘家,是夏至兄妹幾個(gè)的姥家。
其實(shí)夏至自己是不在意這些的,但夏三嬸如此,她心里也領(lǐng)情。
小黑魚兒知道夏至要去看大丫,就噘~起嘴表明他不高興了?!笆憧此ジ缮??”小黑魚兒可沒那么多的心思。夏至和田家人完全沒有往來,他才高興呢。
“就去看看她,我想問她點(diǎn)兒事兒?!毕闹梁皖亹偵馗『隰~兒說話。
“哦?!甭犗闹琳f是問大丫事情,小黑魚兒就不攔著她了,“那一會(huì)我跟你去。李夏也去?!?
李夏在大興莊這些日子,每天干什么,幾乎都是小黑魚兒給安排的。
“哎,咱一塊去。”李夏聽見了,痛快地答應(yīng)了一聲。
等著攤子上不太忙了,夏至就跟夏橋說了一聲,然后和李夏、小黑魚兒帶著大青一起來找大丫。
到的了大丫的院門口,夏至站住看了一眼。這里似乎和過去沒什么不同,可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樣了。
富貴在守門,臉色很是警覺,等看到來的是夏至幾個(gè),他緊繃著的臉才略微緩和了下來。依舊是夏至帶小黑魚兒進(jìn)去,李夏將大青帶到旁邊去等著。
進(jìn)了二層院落,大丫和二丫就迎了出來。兩姐妹請(qǐng)夏至和小黑魚兒到上房。
這屋子里的變化比較大,好些的家具都被田老頭和田王氏拉走了,屋子里顯得比較空曠。
“劉胖子沒再添置家具?”在炕沿上坐下,夏至就問大丫。當(dāng)著大丫的面,夏至也是如此稱唿劉掌柜。而夏至也注意到了,大丫和二丫姐妹現(xiàn)在都稱唿劉胖子做老爺。
大丫當(dāng)然不敢挑夏至對(duì)劉掌柜的稱唿。她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?!皼]說要添置,反正也夠用了不耽誤啥事?!?
“他沒太為難你吧?”夏至問,一邊仔細(xì)地打量了大丫兩眼。除了容色有些憔悴,大丫倒是沒什么異樣。
“還能咋樣,這事是我做的不對(duì),人家要打要罵,那我都得忍著。”大丫又苦笑了一下。
“劉胖子打你了?”夏至忙問。
“沒,沒有?!贝笱久蛿[手,“老爺是好人,他說了我,可沒動(dòng)手打我。”
“你的吃穿用度還跟過去一樣?”夏至又問。
這句話可就問到點(diǎn)子上了。
“還是那些錢?!贝笱灸樕⒓t,“就是不給我,直接給了富貴嫂子。我吃啥用啥就跟他們說,正好不用我~操心了?!?
本來劉胖子安排了富貴一家三口在這,一方面是服侍大丫,另一方面也有看著大丫的意思?,F(xiàn)在,這三口人的地位顯然提高了不少。相應(yīng)的,大丫在這個(gè)院子里的地位可就大不如前了。
說什么吃啥用啥跟服侍的人說就行,服侍的人手里拿著錢,還得了劉胖子的吩咐,對(duì)大丫能向以前那么順服才怪了。
“零用錢也不給了,我姐衣裳都讓我爺我奶給收走了,老爺也沒說要給我姐再做兩件……”二丫在旁邊就絮絮地道,似乎很為大丫抱屈。
“別瞎說。”大丫就呵斥了二丫一句,然后又對(duì)夏至說,“反正也不是沒衣裳穿,咋地都比以前在家里強(qiáng)?!?
“你~爺你奶這事,劉胖子還說了啥沒有?”夏至又問。
“還能說啥,就讓我以后別和他們來往了?!贝笱韭掏痰卣f道。
“那你咋想的?”夏至接著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