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葡萄架下,夏至幫夏大姑剝了一盒果子,突然意識到有好一陣子沒看到小黑魚兒了?!拔依鲜迳夏膬喝チ??”夏至左右看看,自自語地問。
夏大姑也四下瞧了瞧:“那會還看他在那邊抓蟲子玩呢,還真沒注意后來跑哪兒去了?!边@么說著話,夏大姑就有些擔心小黑魚兒是不是自己跑出去玩了。
“我去找找去?!毕闹烈矒男『隰~兒回跑到外頭,因此就站起身去找小黑魚兒。
夏至是在長生的院子里找到小黑魚兒的。小黑魚兒正拉著長生說話,看見夏至來了,他就不說了。
“老叔,你咋跑這來了,讓我好找?!毕闹磷哌^去,朝小黑魚兒笑著說。
“找我干啥呀,我哪兒都沒去?!毙『隰~兒立刻就道,然后也不讓夏至跟長生說話,就把夏至給拉回夏大姑的院子里。
夏至覺得小黑魚兒似乎有些緊張,但看著小黑魚兒抿著嘴,她就沒問。要真有什么事,她總會知道的。
因為擔心小黑魚兒瞞著她有什么事,夏至就留了心,然后她果然發(fā)現(xiàn),小黑魚兒不開心。夏至心念微動,就找借口支開了小黑魚兒,然后找到了長生。
“長生哥,我老叔剛才跟你說啥了,神神秘秘的?!毕闹辆透L生打聽。
“啊,我也覺得挺奇怪的。老舅找我打聽棺材鋪老劉家的大少爺?!遍L生正在清理倉房,聽夏至這么問他,他就把跟小黑魚兒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跟夏至說了。
郭錢氏來的時候,長生不在。所以她給夏至保媒的事,長生還不知道。
“劉家大少爺我跟他也沒啥交往。有淘氣的小孩叫他劉瘸子。他在家里也不管事。老舅就問我他還有啥別的毛病沒有。聽說是沒啥別的毛病,二十多了沒成親,總想找個特別好看的。他是胎里帶的病根,好像他爹媽都覺得挺對不起他,說不管花多少錢,也得讓他滿意。因為這,沒少給媒婆們送錢?!?
因為在點貨,長生就有些心不在焉的。但是夏至問了幾句,就將他所知道的都問明白了。
小黑魚兒為什么要找長生打聽劉家的大少爺,這個答案已經不自明。小黑魚兒一定是聽到郭錢氏給她說媒了。
別的小孩在他這個年紀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事。
早熟的,熱心腸的,對她特別關心,把她的事情當做自己的事情的小黑魚兒。
夏至預料到,小黑魚兒以后將會更加不待見郭玉環(huán)一家了。
傍晚時分,夏二叔一家終于姍姍來遲。夏大姑家里熱鬧了起來。郭玉環(huán)代替了珍珠的位置,出來進去地幫著端茶遞水,她親親熱熱地對夏二叔和夏二嬸喊二舅、二舅媽,比珍珠對兩人還要親熱。
郭玉環(huán)的嘴甜,不是夸夏二嬸的衣裳好看,就是夸她的首飾精致貴重,對五月和七月兩個,她都甜甜地叫姐,說是從來沒見過像她們這么俏麗、時興的姑娘,比府城里大家閨秀都有氣派。
夏二嬸一家都很喜歡郭玉環(huán)。
郭喜和郭姑父都圍住了夏二叔說話。郭錢氏也從廚房里出來,似乎方才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一樣,親親熱熱地陪著夏二嬸。
夏至就發(fā)現(xiàn),郭錢氏說話也并不總是那么刻薄的,她也可以嘴甜,但是要看對象是誰。郭錢氏溜須地夏二嬸來,可比郭玉環(huán)直白了許多,有些話說的夏至都替她不好意思。
但是夏二嬸愛聽,很快就將郭錢氏引為知己好友了。
“我在府城里也沒啥說話的人。大妹咋沒早點兒帶你來見我。”夏二嬸吃著盒子里的果子,大咧咧地對郭錢氏說道。
郭錢氏就往夏大姑的方向溜了一眼,然后收回視線來對著夏二嬸陪笑?!拔业苊眠@人的脾氣,我這當嫂子的也不好說。我也沒想到二嫂這樣身份地位的人還能這么隨和?!?
夏二嬸的眼珠子轉了轉,立刻就會意了?!案奶炷闵衔夷莾喝?,咱倆好好嘮嘮。我跟你這人挺對脾氣。”
“那敢情好,那敢情好?!惫X氏笑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,話題漸漸地就涉及到張財、羅娟、張巧兒,甚至田監(jiān)生。
提到張巧兒和田監(jiān)生,郭錢氏和夏二嬸都跟吃了興奮劑一般。
五月可比夏二嬸矜持多了,郭玉環(huán)來回繞著她討好,她都只是笑笑。郭玉環(huán)跟她說話,沒問出來什么不說,還被五月套出不少話來。
七月跟珍珠玩翻繩,一會的工夫就急了,差點兒跟珍珠吵吵起來,還是被夏至給彈壓住了。
晚上的宴席依舊分了兩桌。男人們那一桌就夏二叔的嗓門最高,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主角。郭姑父和郭喜都捧著夏二叔說話。長生跟夏秀才都安安靜靜的。夏柱偶爾提高聲音說了一句,立刻就被小黑魚兒給罵了。
女人們這一桌聲音沒那么大,但熱鬧程度一點兒也不遜色。郭錢氏和夏二嬸一見如故,兩人越說越開心。郭玉環(huán)將自己當做了多半個主人,忙著替五月和七月布菜,小心翼翼的陪笑說話。后來看見夏二嬸疏于照料夏楊,她還把夏楊抱到自己懷里。
“叫玉環(huán)是吧。這閨女多好,長的俊不說,還會來事兒?!毕亩鹁涂淞斯癍h(huán)一句。
郭錢氏連忙謙虛了兩句,說郭玉環(huán)遠遠比不了五月和七月。然后她還告訴夏二嬸,說郭玉環(huán)已經十二歲了,針黹女工樣樣都好。
“倆外甥女都說了親事沒有?”郭錢氏問夏二嬸。
(未完待續(xù)。)
_f