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叔,那你好好讀書,以后考狀元做大官,然后我也跟著你享福?!毕闹列睦锩靼紫拇蠊玫囊馑?,干脆就笑著說了一句。
小黑魚兒就嘿嘿的笑說好?!笆?,我做了大官,你娘就再不敢對你不好了?!?
“就是啊,老叔,你可得努力?!毕闹另槃菡f道,看著小黑魚兒燈光下亮晶晶的眼睛,她一時沒忍住,就將小黑魚兒給抱自己懷里了。
小黑魚兒看著瘦,其實身上是有肉的。
郭姑父、夏大姑和長生看著他們叔侄倆這么親厚,就都笑。郭姑父還笑著說:“這究竟是誰照顧誰啊?!?
“要不然她爺她奶就能放心了,十六這孩子,很會照顧人?!毕拇蠊镁驼f。
看著時辰不早,夏大姑就不讓夏至和小黑魚兒再看書寫字。將筆墨紙硯都收拾起來,夏大姑就送兩個孩子到西屋來。
西屋里黑洞洞的,珍珠根本就沒點蠟燭。
夏大姑知道女兒這是還在生悶氣,她也不揭破,只走到炕前將蠟燭點燃。珍珠已經(jīng)躺在了炕上,頭沖著墻,似乎是睡著了,但是衣裳卻沒脫。
“珍珠,睡著了?快醒醒,把衣裳脫了再睡。”夏大姑就伸手推了推女兒,然后還仿佛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過一樣,嗔了珍珠一句,“你都幾歲了,還這樣,也不怕你老舅和四姐笑話你?!?
珍珠和夏大姑鬧性子,夏至都瞧在眼睛里。她察覺到這母女倆之間有暗流洶涌,但夏大姑不愿意揭破,她自然也假裝什么都不知道。同時她覺得夏大姑在處理兒女的事情方面很有一套。
不去理會夏大姑和珍珠之間如何,夏至收拾好了自己和小黑魚兒的東西,還帶著小黑魚兒一同洗漱了。
這個時候,珍珠終于也被夏大姑給“推”醒了。她慢慢地從炕上起來,垂著頭,任由夏大姑幫著她脫了衣裳。她不肯下炕,夏大姑也不勉強她,只吩咐小紅打濕了帕子,然后親自給珍珠擦臉。
“娘明天帶你們?nèi)ダ贤跫揖I緞莊,一人給你們做一套新衣裳。珍珠,你不是想要一條新裙子?我聽說老王家剛從蘇杭進了一批新樣的尺頭,你喜歡啥樣的,娘就給你買啥樣的。”夏大姑柔聲地說話,語氣中透著股子溺愛的味道,“怎么不說話,明天你跟娘去不去?”
珍珠沉默了半晌,到此刻終于忍不住開了口:“去?!?
只有一個字,但是夏大姑卻笑了。
看著幾個孩子都安置好了,夏大姑這才吹熄了蠟燭往東屋去了。郭姑父正在跟長生說雜貨鋪的生意,看見夏大姑回來,就問了一句:“孩子們都睡了?”
“都睡了?!毕拇蠊谜f著,就開始鋪設被褥,也打算歇息了。
郭姑父還在激動當中,沒打算歇這么早。
“他大舅在書院里這么些年,往咱們這也來過幾次。說是李山長的門生,這么些年了,李家的人還是第一次到咱們家來!”
“他大舅那個人的脾氣,咱們還不知道嗎?!毕拇蠊镁驼f。夏秀才讀書是很好的,但卻是個不大會處理庶務的人。“況且,文山書院辦了也有百來年了。人家各樣都是早就定下的成規(guī),李山長就算是想改也改不了。他大舅還只是李山長的一個學生!”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?!惫酶父煽攘藘陕暎徒忉尩??!澳切┰缇陀谐衫拇笊庠蹅兪遣桓抑竿模晌臅鴷?,還有李家,那都是家大業(yè)大的,略微照顧點兒咱們的生意,于咱們來說,那就是吃喝不盡的。”
郭姑父一直想做文山書院和李家的生意,只是苦于沒有門路,接觸不上李家的人。今天李夏的到來,讓他看到了希望。
夏大姑當然知道李家和文山書院的生意意味著什么,她也不是不希望自家的雜貨鋪更加興隆。但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。她不愿意郭姑父失望的時候遷怒于夏家的人。
“李家是什么樣的人家,哪里是好攀附的。不過咱們都和李家小公子認識了,總算是個機會。”夏大姑思忖了片刻就說道。
“對,對,我就是這個意思。”郭姑父立刻就說道,“長生,往后小龍他們再去書院,你就送他們?nèi)ィ捕嘁娨娎罟?。就是不送他們,你去看你大舅,也和李公子多接觸接觸,再能見見李山長,那就更好了?!钌介L這個人不錯啊……”
剛認識的孩子,就肯用心指點,還送了那么貴重的文房四寶。如果他們能見見李山長,和李山長投了緣……
郭姑父的眼睛又笑的瞇了起來。
珍珠悶悶不樂,一夜就沒有睡好。轉(zhuǎn)天起來,她對夏至的臉色就不大好。夏至只假裝看不見,一切如常。
吃過了早飯略收拾了收拾,夏大姑就帶了幾個孩子出門。
(未完待續(xù)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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